一場混戰之後,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大家坐下來後,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發現似乎除了我,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好。
克善是個孩子,隻要有吃的他就會很滿足,剛剛那場虛驚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眼淚還沒有擦幹,就已經不記得了。至於珞琳,天生就是個愛玩愛鬧的人,大概這世上,除了新月和她阿瑪亂搞的事情能刺激到她外,其他的任何事情,對於她來說,都是無足輕重的。倒是驥遠,似乎有些擔心我,說話吃菜的時候,總是不時地用眼神來瞟我,像是在仔細地觀察我。
難道說,我臉的上表情,真的有這麼地不自然?
“這位公子,是不是菜不合口味,還是被剛才那幾個莽夫給嚇著了?”那個救了我的清瘦男子,衝我笑道,眼神裏分明有幾分壞笑。
“哎呀,不要公子長公子短了。”珞琳忍不住叫了起來,“你明明知道她是個姑娘,還總管人叫公子,真是不實在。”
“珞琳姑娘教訓的是。”清瘦男子向她拱了拱手,重新又將頭轉向我這裏,“那姑娘是否嫌菜色不合口味?”
“沒有沒有,菜都很好啊。”我趕緊接嘴,生怕他再問下去。
“我們酒都喝過三杯了,也自我介紹過了,還沒請教兩位尊姓大名呢。”
“珞琳,你不要胡鬧。”驥遠似乎有些不滿,這種問題,確實不該珞琳出麵來問。年輕姑娘當眾問男子姓名,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珞琳扁扁嘴,沒有再說話,隻是衝我悄悄地笑了一下,就開始給克善夾菜,兩個人說起了話來。
那個習武的年輕人,放下筷子,突然站了起來,端起一杯酒,邊敬大家邊說道:“在下名叫鄒齊,這位是在下的好友袁浮琛。今日能與各位相識與此,真乃人生一大樂事。今兒個我做東,不醉不歸!”
鄒齊說完這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一拍桌子,大聲地喝道:“小二,上酒!”那氣度那做派,與電視裏常演的綠林好漢的模樣無二。再聯想到他是個習武之人,看來此人並非世家子弟,倒更似是江湖豪傑。
倒是那個袁浮琛,看上去斯斯文文,不顯山不露水,功夫不淺,卻不輕易張揚,更似一個文弱書生。
店小二聽得吩咐,抬了一壇子酒上來,小心地放在桌上,媚笑道:“爺,您慢用。”然後,就一溜煙地跑了。
鄒齊一見酒,就樂得眉開眼笑,拿起壇子,就要給大夥兒倒酒。可是對著我們的小酒杯,他臉上顯出一絲不悅,又衝門外喝道:“小二,拿疊碗來!”
小二估計是看出來了,這鄒齊就是今天在這兒惹禍的正主兒,生怕他又生事端,所以對他的吩咐,是言聽計從,手腳麻利,要什麼就給什麼,一副“您吃完快點走”的模樣。
鄒齊將我們的小杯子,統統給扔到了一旁,除了克善,人人麵前都是一個大碗,倒上了滿滿的酒液。
我生平還從來沒有這麼喝過酒,看看驥遠和珞琳,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他們兩個長在將軍府,從小嬌生慣養,這樣豪邁的喝酒方法,必定也是頭回才見。倒是那個袁浮琛,一臉的鎮定自惹,好似沒看到麵前那碗酒,依舊夾菜吃菜,臉上的笑意未減分毫。
“鄒兄,這……”驥遠有些沒了主意,為難地看著鄒齊。
“驥遠兄,這兒這酒,你必須得給我幹了。不然,就是不給我鄒某人麵子。”鄒齊像是有些喝醉了,拿起驥遠麵前的酒碗,就遞到了他的麵前,硬是逼著他喝了下去。
我看他這樣的架式,倒是有些緊張了起來。喝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一個喜歡勸酒,不喝還會翻臉的人。如果都像鄒齊那麼喝,估計今兒個,我們幾個人,就得雇人抬回去了。
我悄悄地看了那袁浮琛一眼,隻見他掩著嘴,吃吃地在那裏笑。看來他一早就知道,鄒齊是個喜歡勸酒的脾氣,現在看我們幾個著了道,想來心裏十分之得意。
驥遠被灌了滿滿的一碗酒,明顯就有些體力不支,臉上泛起了潮紅,說話也開始有些大舌頭。珞琳有些急了,拉了拉驥遠的衣袖,勸他道:“哥,你少喝一點,一會兒回去,要是讓阿瑪聞到酒味兒,咱們可就慘了。”
“珞琳姑娘,你也得喝。”鄒齊一下子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珞琳的身上,放開了驥遠,開始給珞琳勸酒。
“這麼多,我可喝不了。”珞琳倒是很實在,實話實說。
“哎,怎麼可能喝不了。”鄒齊笑眯眯地端起珞琳的酒碗,就開始給她戴高帽子,“我看珞琳姑娘,氣度非凡,不比男兒家差,說話做事更是爽快利落。這麼一小碗酒,必定是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