驥遠似乎早就忘了我說過的那些話,又或者是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本來,我也不過就是一個朋友,我說的話,自然不是聖旨。所以他一見到鄒袁二人,就急不可耐地策馬上前,去與他們打招呼。
我知道,今天這一麵,是避不過了。既然避不過,就索性不避了,大大方方地上前,與他們正麵相見。
鄒齊見到我們,明顯很高興,特別是在看珞琳的時候,那種眼神,未免也太過明顯了。我覺得有些不悅,仿佛他是一個登徒子大色狼。偏偏珞琳看著他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春色,像個懷春的少女,我拉了拉珞琳的衣袖,小聲道:“珞琳,珞琳。”
“啊,什麼,新月?”珞琳心不在焉地回了我一句,眼睛卻還是直直地看著鄒齊。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心知拉不回她來,所以也就不再多說話,隻是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隻是我還是不太敢看袁浮琛,總覺得他有一種讀心術,能夠看穿別人心中的所想。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就像被一個巫師在那裏窺視著。幸好他也沒有上前來與我主動說話,大家打過招呼之後,他就與驥遠開始閑聊。我閑得無聊,隻能微笑著聽他們幾個人的說話。
隻見鄒齊揚起手中的鞭子,衝珞琳道:“怎麼樣,小徒弟,敢不敢跟師傅我,比試一場?”
“比什麼,比劍還是比騎馬?”珞琳脖子一擰,很硬氣地說道,“我記得,你就當了我幾天的劍術師傅,就這麼托大?”
鄒齊哈哈大笑起來:“要比劍的話,你是必輸無疑了,師傅我也不是這麼不盡人情,就賽場馬,看看誰厲害吧。”
“好,比就比,我肯定會贏你。”珞琳毫不示弱,隨便被人一激就認真了。
我雖然覺得管了也沒用,但還是想盡人事,勸一勸她:“珞琳,你不要比了,不是說好了,今天不賽馬的嘛。”
“新月,你不用擔心,你跟我哥繼續慢慢逛好了,我比一場賽,很快就回來了。”珞琳拍拍我肩,帥氣地衝鄒齊一揮手,大聲道,“走吧,現在就比吧。”
鄒齊也不示弱,緊緊跟上,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就開始了比試。真是讓人無語,怎麼這麼容易激動,別人隨便一將,她就不行了,這樣的性格,以後隻怕要吃虧了。
我望著珞琳和鄒齊遠去的身影,看了看驥遠,有些不悅地埋怨他道:“你怎麼也不攔著珞琳,就隨便讓她去跟人比賽啊。要是出了事情,怎麼辦?她可是你妹妹啊。”
“新月,你又不是不知道,珞琳的脾氣,她每次出來,就想賽馬,今天被我們勉強給說服了,是因為我們都不肯跟她比,她沒有對手才罷休的。現在碰上個主動挑戰的,她哪裏會放過啊。你就隨她去吧,她馬上功夫很好的,就算贏不了,也不會出問題的。”驥遠無奈地兩手一攤,為難地看著我。我也不能再指責他什麼,他是哥哥,他都不擔心,光我一個人瞎擔心,也沒有用。
“新月你放心,我袁浮琛用人格擔保,鄒齊是正人君子,一定會保得珞琳平安回來的。”袁浮琛沉默了半天,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奇怪的話來。
驥遠性格外向,好像沒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但我卻是愣了一下,他這麼說,是代表什麼?代表他看出什麼來了什麼,明白了鄒齊和珞琳之間隱隱約約的情誼?他這個人,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好像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能被他給看透。
我突然覺得,這個袁浮琛,像是一個危險人物,還是離得遠一些為好。所以當我們三人策馬漫步在樹林中的那條小道時,我故意讓他和驥遠並排而行,自己則慢慢地跟在了後麵,假裝看風景,順便聽聽他們在聊什麼。
聽了半天,也沒什麼意思,說的都是男人之間感興趣的話題,而且兩個人都讀過書,說著說著,就會夾雜些半文不白的話,聽得我是一頭霧水,索性也不聽了,真的開始欣賞起風景來。
那樹林並不大,走了沒多久,就走到了盡頭。麵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廣闊的蘆葦叢,不遠處還有一條大河,陽光照在上麵,水波粼粼,閃得有些刺眼。
碌兒一見到這樣的景色,似乎有些興奮,跟剛才的感覺不太一樣,就像是見到老朋友一樣,我能明顯得感覺到,它的情緒比剛才要好。難道說,它以前來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