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日的腳程便可抵達京城,冷若塵棄馬步行,也許是不願過早的麵對幼年的陰霾,她刻意的放慢行程,讓自己好好的想些事,也讓思緒得到了沉澱。
美麗的西萣湖畔。官船、紅舫都輕幔在湖上,好一片湖光山色。冷若塵一身白衣書生裝引了湖邊不少女子回首觀望,可憐她隻憐惜眼前的美麗風景,完全忽略了另一番的美景。
就當人人都沉醉在這山水之中時,卻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謾罵聲。隻見一大堆壯漢圍繞著中間一名俊逸青年,一個動作就將他打倒在地,凶神惡煞的好不嚇人,街上行人紛紛避之不及。“住手!”冷若塵出聲喝止,若是在平日她絕不會出手,可今日也許是因為這景色,也許是他們正好撞上她心煩的時候,總之是這些人出門沒看黃曆。
“小子,大爺的事勸你少管!”壯漢揮舞著粗壯的手臂恐嚇,“小心爺一個小指頭就把你打的滿地喊娘。”
“真吵!”冷若塵單手摘下一片柳葉射去,隻聽聞一聲慘叫,那壯漢的口中跌出兩顆門牙來好不搞笑。
扶起受傷的同伴,另一個較精明的漢子上前抱拳問:“不知道公子師承何門派,日後我天山好慕名上門拜訪!”
“不需要!”冷冷的回絕,冷若塵對對方抬出天山派的名頭絲毫不以為意。
漢子的臉色閃過比染坊裏的染缸還多的各種顏色,但他仍努力按下怒火堆砌起笑容:“那公子與此人可有淵源?”
“不認識。”還是簡短的三個字。
“那就好辦了。”漢子自以為聰明的笑道,“既然公子不認識此人,咱天山派也不打擾公子賞湖的雅興,老二把人帶走!”
被喚老二之人正要上前將那青年拖走時,冷若塵厲眼一瞪頓時讓他心驚膽顫沒了動作。“公子不知還有何吩咐?”看到老二不敢動手,漢子便心浮氣躁沒了剛才的冷靜。
“你們可以走,但他必須留下。”冷若塵連個正眼都吝嗇給他們。
“小子,你別給你臉不要臉,咱天山派的人可不是你能隨便使喚著玩的!”漢子惱了,呼喝著眾人將她團團圍住,“今天老子就好好教你多管閑事的代價。給我上!”
哼!不屑的輕瞄這些膿包,冷若塵的眼更寒了幾分。
眾人的拳頭紛紛向她招呼而來,隻見白衣飄飄,剛才還胡亂飛舞的拳頭瞬間都定格了。如沒事人般的瀟灑站立當中,不同的是她的手上多了個令牌,“天山派?什麼東西?”輕輕一抖銀做的令牌頓時化為了銀色粉末飄散在風中,再見她指疾如風,定格的眾人又恢複了自由。
“好小子,居然敢毀壞我天山派的令牌,有種的報上名來,天山派他日定當向你討回近日之恥!”
“冷若塵。”她雙目一寒,嚇得剛才還在說大話的眾人一溜煙的就不見了。
“沒用的東西。”冷若塵半蹲下,玉指戳著倒在地上的一坨,不,是一個蜷縮成團的人,“喂,你還沒死吧!”
冷冷的語調不想是救了他的人,反倒更像是仇人的語氣。哎,也不能怪她,從小到大她可從來沒有對自身以外的陌生人感興趣過,今天若不是這些人吵了她的興致,她也不會機緣巧合的救了這個人,救都救了,就看看他死了沒吧!死了就算他倒黴,若還活著,哎,又是個麻煩啊!
痛苦的呻呤,被打的渾身是傷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尹軒,冷若塵你記住了!”
神經!饒是冷若塵這樣冷漠的人也揍人,正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嗎??可她忘記了自己也是不按牌裏的人,正因為這樣她竟從懷裏掏出了一顆大還丹給他服下,好,我就看看這個尹軒是個什麼人物!
在大還丹的藥效下,尹軒的臉色立刻紅潤起來,不到一天他就可以完全恢複了。要知道大還丹可是武林聖藥,用這來治他的皮外傷真是大材小用了,若讓任氏父子知道了不知會有什麼表情,一定是又氣又心疼吧,想到這冷若塵的表情才有了一絲柔化。
“今日之恩,尹軒他日必將全力相報。”尹軒也是個漢子,單膝跪下結結實實的向冷若塵磕了個頭。
冷若塵性子本就冷漠,再加上她最討厭什麼人情世故,也就不躲開的受用了。
“既然傷好了你就走吧!”冷若塵開口趕人。“不,我要留下來。”尹軒傲然的站起來,“一定會有用的上我的地方的!”
他既然不走那自己就走吧,冷若塵抬腳就走,看著他那堅定的樣子似乎什麼事情都不能動搖他的決心,哈哈,好笑,這世上沒有什麼永遠的,他要跟就跟吧!
雖然努力的想放慢行程,可京城還是到了。張燈結彩喧鬧繁華,這就是京城的寫照,可她站在其中總顯得突兀。
一入宮門深似海。
皇宮,在平常人的眼中是如此的神秘尊貴,遙不可及,但對於冷若塵來說,它隻是一個四方的盒子罷了,更確切的說是圍住多少貪欲血腥的牢籠。就如現在,換上另一身黑色勁裝的冷若塵就在皇宮的屋簷上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