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距離大乾京州城很遙遠的地方。
大澤沒過山根,每往前走一步都很困難。
已經是深秋時分,沿著山根綿延不斷的水澤,冰寒刺骨。
山脈相連,一個山頭接著一個山頭,遠遠望不到盡頭。
從大乾逃到邑嵐的林靜殊扶著山體,深深地歎了口氣,“沒想到,我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大失敗。”
“這水也太涼了。我的腳都快被冰壞了。”
“教主。”一個黑衣漢子說,“聽說,我們走後,朝廷對清都教展開追殺,我們在大乾的據點大部分被端。”
“現在大乾沒人敢提起我們,我們的人受到了極刑,好些無法忍受極刑的人供出了些情報。”
“啊,這個我倒是想到了。”林靜殊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往前走。
“沒想到洛飛鴻那個男人會倒戈,我倒是高估了他對大皇子的忠心。這一次是我魯莽了。”
洛飛鴻倒戈不是關鍵。
這次失敗的關鍵,是惹急並且低估了那個小皇帝。
林林總總的事情加起來,導致他一敗塗地。
“這段日子暫時不要回到大乾。”林靜殊說,“我們損失巨大,耗費多年建立起來的情報網幾乎全部被毀滅,大乾對我們警惕,說不定……”
他眯著眼睛。
說不定,大乾會對邑嵐出手。
“教主,邑嵐皇帝若是得知我們失敗,說不定會落井下石。”黑衣人說,“上次可是不歡而散,那新任皇帝最是記仇,處處壓製我們。”
“放心。”林靜殊說,“他不敢太過分。”
“更何況,我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他嘴角輕抿,用沒有聚焦的眼神看向身後的棺材。
棺材裏的人已經被洗掉易容,恢複到原本的樣貌。
縱然毫無血色,也掩飾不住風華絕代。
有他在,那個南風錦肯定會乖乖聽話。
“啊,邑嵐這山脈果然很令人討厭,我們已經走了十幾天了,還沒到邑嵐皇城。”林靜殊擦了擦額頭,“我們還需要多久?”
“教主,翻過這座山頭便是嵐都了。”黑衣人說,“我們的人在山後接應,天黑之前肯定能到達。”
“好。”林靜殊猛地咳嗽了幾聲,拖著瘦削的身子,一步步往前走。
越過山脈,果然看到一隊人馬。
那隊人馬停在斜陽裏,他們穿著黑色勁裝,威風凜凜的樣子,更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主人。”帶頭的是一個清冷的女子,“歡迎回來。”
“嗯。”林靜殊麵無表情。
他讓人將棺材放平,放在一輛馬車上。
“已經接近嵐都,不必著急,慢慢前進就好,注意,一定不要碰到那口棺材。”他猛咳了好幾聲,鑽進馬車裏。
靠近嵐都的地方是罕見的平原,進了這裏,可以乘坐馬車。
馬車緩緩往前走,到了一個類似皇城的地方。
嵐都兩個大字在沉落的夕陽中極為顯眼。
林靜殊打了簾子往外看去,大字之上,寒鴉飛過,天際無邊。
嵐都,是邑嵐的皇城。
嵐都之中非常豪華,各種各樣的宮殿林立,四處都是守衛和豪華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