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年站在門口,聽著兩人陌生的對白,讓莫以年緊緊的咬住自己的手,她死死的瞪大雙眼,她怕自己現在忍不住發出聲來,她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每聽見一個字,就越讓莫以年無法接受現實,她的堅強被一點點瓦解,她不相信,媽媽會病成這樣。
“顧檢察官,真是麻煩你了。”周清伊已經身體虛弱極了,每說幾句話胃就一陣絞痛。
“不客氣,你放心,年年我會照顧好的,你安心養病,她需要你。”顧翊景看著越漸衰弱的周清伊,知道無力回天,卻依舊安慰道。
他不忍心看到莫以年傷心的樣子,她是那麼的讓人心疼。
當顧翊景找到周清伊的時候,她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醫院不得已,將她安排在角落的病房,是顧翊景將她帶到自己的私家醫院,派人細心的照料。
周清伊的臉色比顧翊景剛找到她的時候微微好些,隻是胃癌的折磨,周清伊日漸虛弱,而且癌細胞早就擴散,周清伊靠著意誌活著,也就是說她隨時都會死。
“咳咳咳,謝謝你檢察官,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隻求年年能好好的。”周清伊說了幾句話,氣息有些不足,一激動咳嗽起來,隻見白色的紙巾上印上了妖冶的玫瑰,鮮血慢慢盛開,綻放成鮮豔的花朵。
“我會好好照顧年年的,你隻需要養好身體,年年她還小,她不能沒有你。”顧翊景聲音有些哽塞,雖然每天都有人向他報告周清伊的病況,可是親眼看見她吐血,顧翊景還是微微震驚,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他難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無能為力過,他救不了年年的母親,救不了。
“顧檢察官,賣房子的錢我一直沒用,現在我給你,我知道這點錢很少,但是是我的心意,謝謝你收留年年。”周清伊感覺自己這些時日已經越來越虛弱,她摸出一個信封。
“這筆錢我會轉給年年,周小姐,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你好起來。”因為隻剩下一層皮,所以周清伊的手蒼老了許多,顧翊景觸目傷懷,他知道不收下,周清伊會擔心,現在他隻能努力讓她沒有遺憾。
“謝,謝謝……”周清伊激動的望著顧翊景,隻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是多麼的衰弱,棕色的眼圈把大大的眼睛凸顯出來,卻空洞無神,讓顧翊景心酸不已。
“不客氣,你好好養病,等身體好點了,我就告訴年年真相。”顧翊景輕輕扶著周清伊躺下,聲音哽咽的說道,或許他明白,周清伊的時日不多了,他該告訴年年,哪怕是傷心,最後一麵還是必須見的。
周清伊隻是微微點頭,不再說話,今天她已經說了很多,身體消耗過大,現在隻能緊緊的躺在床上,閉眼眼神,保持最後一絲氣息。
顧翊景沒有再多停留,看著周清伊躺下之後,便準備舉步離開,今天有案子要做,他最近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想到周末老頭的結婚紀念,就不由得嘴角抽搐,他眼底升起一絲滲人的寒意,自己的母親不過才去世三年而已,他就開起了結婚紀念!
站在門口的莫以年看著顧翊景移動的腳步,一下子反應過來,立馬閃到走廊的一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隻是條件反射般,她不想被他們知道,她已經知道了真相。
看著顧翊景匆匆離去的背影,莫以年默默的流淚,這一次,是感激。
顧翊景在背後,為她做了多少事情,卻隻字未提,一想到媽媽現在的模樣,莫以年的悲慟不已,或許要不是顧翊景,媽媽現在已經不在了吧。
莫以年泣不成聲,蹲在牆角眼淚直流,她在心底問自己,到底要怎麼辦,怎麼辦!
上天對她,為什麼如此的不公……
哭了許久許久,莫以年電話響起,莫以年趕緊擦幹眼淚:“喂。”掩飾著哽咽的聲音,她怕顧翊景聽出什麼來。
“年年,你吃午飯了嗎?”顧翊景的聲音是那麼溫柔。
“我,吃了。”
“年年,你怎麼了,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