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天過去了,風和日麗的天看起來很燦爛,卻有人沒有心情欣賞。
“小曲子叔叔,可愛欣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怎麼辦?”門外,小樂翔很是擔憂,抓著曲文軒的衣角微微搖晃。
曲文軒從微敞開的門縫裏看進去,裏麵那個抱著雙臂站在陽台外,背影很哀傷的女人,心如刀割。
三天了,她把自己關起來已經三天了,不說不喝不吃,他心疼她。
心欣,你當真為了他要這樣折磨自己嗎?值得嗎?
景心欣抱著雙臂,沐浴在暖暖陽光下的她看起來是這麼的憂傷。眼神望著遠處的翠竹,記憶飄回了四歲以前。
那是一年一夜的月圓中秋之夜,皎潔的月色灑滿大地。她記得那天晚上,她坐在爸爸的大腿上,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賞月,期間,爸爸突然把她支開去洗手,記得爸爸給她的最後一句叮嚀是叫她千萬不要傷了自己的右手,永遠都不要。
等她洗手回來的時候,院子裏,爸爸媽媽已經永遠的睡著了,身上不停的流血。四歲,相當於現在的樂翔,可是那時候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沒有樂翔這樣高的IQ,隻是傻傻的以為爸媽隻是暫時睡著了。
後來,他出現解救了無助的她。八歲的他就已經知道要用狸貓換太子的戲碼幫助別人逃脫。那些人的腳步來得是這麼匆忙,這麼凶狠。
後來的他有發生什麼事嗎?
她記得,從提起腳步的那一刻起,腦海裏隻記得他的話,隻要一直往前跑,跑贏了就能得到他的項鏈。所以,她一直沒有停,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被壞人追上,直到她被車子撞飛在路邊的草叢裏。
直到,今天……
月圓之夜,漫天血腥。原來這就是每個月圓之夜,她會莫名恐慌而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寧邪煌,我們錯過了那麼多次,這次,我們還會錯過嗎?
你還會記得把那條項鏈親手給我戴上嗎?
是我跑得太遠,以至於我們錯過,現在我退回來了,我再也不跑了,就在這裏等你,你還會找得到我嗎?
一段記憶,遺忘了二十年,爸、媽,我這個不孝女回來了。你們的女兒,言心欣回來了。
“心欣,於媽給你熬了點粥,你吃一點吧。”曲文軒把粥端了進來放到桌上,來到她身後輕聲道。於媽是景心欣為特地為樂翔請的看管保姆,樂翔到底是誰的孩子,他到現在還沒弄懂呢。
前幾日,報道上有說寧家兩兄弟為搶奪女人而互相殘殺,還傳孩子就是寧擎司的,當時他覺得那篇報導真是無聊得可以,所以沒多大留意。
不管報導上她跟寧邪煌鬧出多大的緋聞,他都相信她,因為他了解她不是那種女人。
“曲大哥,謝謝你。”眼淚隨回憶滑落,她抹了把淚水,做了個深呼吸,才轉回身去,微微一笑。
那笑容太過於敷衍,太虛弱,讓人放心不下。
“說什麼謝,來,趁熱喝了。”曲文軒溫柔對她展開笑容,還是習慣平時那個嬉笑打哈哈的丫頭。
“他還沒走嗎?”她拿著湯匙輕輕搖著碗裏的粥,卻沒有送到嘴邊。
曲文軒當然知道她要問的是誰,那個叫九的殺手從三天前送心欣回來後就一直站在樓下當門神了,話也不說,活像個雕像。
“還沒,不如我給他定個騷擾罪,把他逮捕了算了。”他想要逗她笑,可是連自己笑起來都這麼不坦然了,她又怎麼會笑呢。
“咯咯……國際刑警還管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嗎?”很意外的,她真的咯咯的笑了。
那笑聲隔了三天,對於曲文軒來說簡直就是天籟之音,悅耳動聽。可惜……還是聽得出來那笑裏的勉強。
笑過之後,眸色隨即黯淡下來。
她現在真的不想見龍玖,見了麵該說些什麼呢?告訴他,一直牽著她的心的那個人出現了嗎?
{龍玖,我的心裏是一直有一個人的身影存在的,如果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愛的那個人不是你怎麼辦?}那時,她是這麼天真這麼率直的跟他說。
{如果這件事情是發生在我們結婚之後,我不會放開你的手,如果……你還沒答應嫁給我之前,你心裏的那個他出現了,那我會大方的祝福你們,隻要你幸福。}那時,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堅定不移的說。
那是怎樣一種心境,他無怨無悔的陪在她身邊,明知道她的心不完全屬於他,還這麼執著。
“心欣,寧邪煌對你來說真這麼重要嗎?那天其實他是利用你,或者是在測探你,他有危險那是活該。”看到她又失神了,眼中再也沒有往日的慧黠、樂觀。他有些憤然的問道。
那天,是傻子都知道是寧邪煌設計好的一個陷阱,利用她好除去身邊的危險,真不知道為什麼心欣還這麼為他擔心難過。
“嗬……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他的,利用、測探又有什麼關係呢?”她苦苦而笑,覺得事情變得好諷刺。
放下湯匙,再也吃不下去任何東西。腦子裏放映出來的全是二十年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也許,故事的後麵還有她不知道的悲情,當年,他到底是怎麼擺脫那些人的?
四年前已經相見過一次,她把他忘得一幹二淨,更不屑看他一眼,四年後,她竟然也沒有記起他。直到他中槍的那一刻,直到那條項鏈再現,勾起她的回憶。
寧邪煌,我把你忘得這麼徹底,你呢?你還記得我嗎?
“心欣,你的命怎麼成了他的?難道你們截止於四年前就認識了嗎?”曲文軒心湖變得悵然暗冷。
這三天來,他利用人脈關係把景心欣調查了個遍,才知道她原來就是四年前本來應該成為寧邪煌未婚妻的女人。更令他震驚的是現在在樓下的冷麵殺手竟然就是四年前心欣不惜一切願意與之私奔的男人?
難怪……難怪,那兩個男人當時對持的時候是那麼的充滿了嫉妒恨。
這就是她為什麼冰封起自己的心扉,每天都笑得沒心沒肺來掩蓋傷口的原因?
“曲大哥,能幫我一個忙嗎?”心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十分認真的看著曲文軒說。
“嗯,你說。”她的認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而且平靜得太詭異了,恍如一夜之間徹頭徹尾變得成熟了,外表再也找不出過去嘻嘻哈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