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了以前,孫遠遙必定會去探究這些東西,然後儲備起來做為將來說不定有用的資本。但現在他卻是沒這個心思,縱然心裏大是好奇,卻也忍住不再多問。
“那你想學醫嗎?”
唐鷹仔細想了想,認真的點頭。
他是真的很想學,不管是因為中醫的博大神奇,還是因為它可以用來做為情況不明之下安身立命之術,他都想學。若是前世他能學會醫術,自己那具瘦弱的身體不是要少受很多苦?若是前世他能學會醫術,就擁有了調理父親唐畫、母親溫婉身體的本事,又何以雙親會衰老得那麼快,才步入中年不久就已經是兩鬢有了白發。如若是前世他能學會醫術,又怎麼會看著大哥抱著鮮血淋漓的二哥回家,嚇得連哭都不敢哭?那一夜,凶險之極,二哥差點就沒了!如若會醫術,何以一家人都擔驚受怕?僅是一夜,大哥的眼睛就凹陷進了眼眶,父親和母親的白頭發變得更多!
孫遠遙仔細看著唐鷹,然後看向桂海川微笑:“學您老的醫術,一定要拜師入門?”
桂老有些憂鬱,不拜師倒不是不可以,隻是……他實在舍不得這樣資質優良的學生。如能收這樣的學生入門,將來他老了、逝了,心裏也會歡喜無限。
孫遠遙再笑,又道:“桂老舍不得一身的醫術所授非人?還是舍不下名師出高徒的榮光?”
桂海川不禁老臉一紅,道:“都這歲數了依然重名,老夫淺薄,不如孫大人多亦。”
孫遠遙搖頭:“我比你更重名重利,隻是這件事事不關已,我才能高高掛起。我隻是覺得,像平安這樣的資質如果不得像您這樣的名醫傳授,實在是太遺憾。如若能讓您老的醫術傳承下去,病者少恙,百年之後您老仍然會流芳百世!”
桂海川撫掌大笑,道:“我確實不如孫大人多亦!”又拿眼光轉向唐鷹:“不收徒,我依然教你學醫,你可肯?”
唐鷹不由得又驚又喜的望著桂海川:“這樣也可以?”
“可以。當然可以!”桂海川笑容重新變得豁達從容,道:“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想來以後也是一件美事!”
唐鷹大喜過望,忙跳到地麵跪下重重的給桂海川磕頭,歡喜的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心裏歡喜,那頭磕得是真心實意,腦門兒磕在地上砰砰作響。
桂海川瞧見了,心裏也是歡喜,這徒兒心性是好的。便站起來伸手來扶,笑道:“輕些磕,雖說是老規矩,但三下也就是了,仔細磕破了讓我心疼。”然後又笑:“不是說不叫師傅的麼?”
唐鷹站起來揉著紅腫的腦門兒,笑得機靈古怪:“因為特殊原因,對外不便稱師傅。但在小子心裏,您就是我師傅!對外叫不得,在這裏不打緊,叫著師傅時我心裏歡喜!”
桂海川不免心裏更加歡喜,瞧著唐鷹這小模樣,再瞧他那機靈勁兒,當下不由得老懷大慰,撫著胡須看唐鷹,越看越覺得滿意。
孫遠遙瞧這新出爐的兩師徒其樂融融,心裏覺得舒心,即報了恩,又促成一件美事,便打趣道:“你倆光顧著高興了,把我拋在一邊。”
唐鷹轉過頭來,道:“你總不會也要我給你磕頭吧?”
孫遠遙大笑擺手:“不敢,不敢!小恩公在上,倒是某應該給你磕頭謝恩才是。但關鍵是,你受得起嗎?”
桂海川詳怒:“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