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但是我卻必須去。”縱使是在他最不想離開的時候。韓一水低頭嗅著靈雪發中柔軟的味道,有生的氣息。門就在這時不合時宜的突然被推開,一陣女人的脂粉風刮了進來,司徒玉有些著急的走過來,一臉慌亂的的緊抓住韓一水的手臂,“一水,敖睿出事了。”靈雪詫異的睜大眼睛,隻見司徒玉緊抓著韓一水手臂的手在不停輕微的顫抖,連咬字的音調都不穩了。那個人究竟……韓一水坦然的未見半點慌亂,拍了拍司徒玉的手,“你先別急,慢慢說,他出了什麼事?”司徒玉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回手放在衣袖下攥緊,歎了口氣,才緩緩的開口:“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是……我……剛才有人給我送來……”司徒玉臉色慘白,有些無措的後退一步,聲音發顫著說,“是敖睿的筋魂,上麵……都是血……”筋魂,修仙需要道行,神族之所以位高一等無非是仗著與生俱來的筋魂。筋魂被剔除,幾乎等同於妖族被打回原形,人類被廢去四肢。須臾居然活生生的剝掉敖睿身為龍族的筋魂!這也意味著……敖睿再也無法回到東海龍宮,無法騰雲駕霧,不再擁有半點法力,甚至,流露人間。那個清高自傲的人,總是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人,在人間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須臾居然……”韓一水掐指,居然什麼也沒算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與其說須臾不會做這麼殘忍的事,不如說須臾不屑於去做。敖睿的性子直,看不慣須臾的事也是眾人皆知的,卻一直是敖睿一廂情願的把須臾看成死對頭,連玉皇上帝都不放在眼裏的須臾,怎麼會跟一個孩子計較?“我算不出來,敖睿……敖睿消失了,不見了……須臾一定是故意的,我都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敖睿……居然被……被……他怎麼受的了,我就怕他一時想不開……”司徒玉哭著說。“他會沒事的……”靈雪本想安慰司徒玉,說出的話卻連自己都不信。他甚至有種現在就出去找敖睿的衝動,似乎那個人……現在的處境很慘。韓一水跟著點了點頭,“我去須臾那看看怎麼回事,你放寬心,他不會有事的,好歹他也是龍族,就算天帝和龍王不管,昊天也不會做事不理的。”“昊天?”好耳熟的名字……韓一水微笑著摸了摸靈雪的秀發,微笑著點點頭。司徒玉歎了口氣,說了句讓靈雪費解的話,“他就是太講義氣。”“敢愛敢恨,我最欣賞他這點。”韓一水頗為讚賞的說,畢竟敢愛敢恨,不顧一切的去做心中所想之事,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的到的。有些人生性淡泊,觀世事如同觀戲,卻無法融入到戲中。對於投入到戲中的人或是讚許或是反對,也許是其他的什麼,但是,有時難免不會羨慕。也許在認識靈雪以後,韓一水開始學會愛恨,也許在很多年以後,他能學會敖睿身上曾經有的義氣。做一個可以有七情六欲的人,未嚐不好。修仙成道,長生不老,摒棄了七情六欲,與行屍走肉無異,天界的一切太虛假,機械的重複,也怪不得會有些神、仙那麼留戀人間。與其無知無覺的孤獨千年萬年,到寧願有戀人陪在身邊,廝守短暫的幾年幾十年。“我出去找找他,一定……能找到。”司徒玉轉身飛向天際,漫無目的也好,她現在隻想快點找到他。“我去須臾那探探情況。”韓一水對著司徒玉匆匆離開的背影說。“你現在就走嗎?可不可以……”帶著我,他都出去那麼久了,不知道這次又要離開多久……靈雪不知道還能不能忍受分離。“我們一起去,我也不想與你分開。”韓一水像是看出靈雪所想,緊扣住靈雪的手,腳下霧起,輕飄飄的,等靈雪反應過來的時候,玉生煙已經化成一個點,再看的時候,蒼茫大地居然辨別不出玉生煙所在的方位。兩人趕到的時候,須臾正辦倚在座椅的靠背上悠閑的喝茶,連瞟都沒瞟前來的二人,不遠處謝思正站的筆直,眼眶和鼻頭微紅,看到二人微露詫異,又飛快的地下頭。“須臾,我聽說……”韓一水拉著靈雪靠近須臾,須臾突然抬眼看著他,韓一水怔了一下,知道這次須臾是真的惱了,吧話說的更開,“我聽說敖睿被你剔去了筋魂,你可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須臾將手裏的茶杯猛的砸向謝思,冷哼一聲,茶水潑了謝思一身,茶杯掉在地上,“嘩啦”的碎了一地。謝思仍站的筆直,未動半分,隻是臉變得更白,空氣又冷了幾分。靈雪被這陣勢下的連連後退,韓一水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複又繼續說道:“你既然有心成全司徒玉和敖睿,為何這次會做出這種事?司徒玉現在瘋了一樣的去找敖睿,你……”言語間頗有幾分責怪的意味。“有心成全?”上神冷哼一聲,“你知道?”“司徒玉與敖睿相識千餘年,若不是你有心成全,他們自然不可能現在還安然無恙,更何況……”韓一水轉頭看向低著頭的謝思,果然……須臾少不了為難他。韓一水無形的歎了口氣,鬆開靈雪的手,上前靠近須臾,低頭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須臾,好好珍惜眼前人吧。”須臾麵色更冷,調侃的看了眼站在廳堂內的靈雪,又對上韓一水,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一水,她叫楊回。她是這世間唯一與我並肩的人,也是我唯一承認的妻子,即使我灰飛煙滅了,她也得給我守寡。”靈雪隻見身旁的謝思顫動一下,微抬起下巴,又生生的壓製著低下頭,隻是袖子底下的手緊緊的攥起,沒由來的覺得心裏很難受,覺得他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