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巧好碰到一曼妙纖細的身影手上端著紅木托盤,那盤子上盛著便是一碗燕窩湯,那少女盈盈一笑,輕柔開口道:“聽說清歌姑娘醒來了,我便想著去廚房給她熬煮了點燕窩湯,暈迷了這麼久,想必是餓了。”
唐筠寒神色頓了頓,忙道了謝,接了過來。
他猶豫了一會,開口道:“惋惜姐,我---。”
他還未說完,唐惋惜便曬然一笑,“你放心,寒弟,你別覺得為難,我當初就跟你說過,如果當年的小蔓菁回來了,我就選擇退去,我不會糾纏的,其實,當初你金屋藏嬌,我就該知道的,如今看到你們能重聚,我真心替你們高興。”
唐筠寒看了看少女,輕聲道:“惋惜姐,我娘說的對,你是個秀外慧中的好女人,誰若娶了你,是誰的福氣,隻怨我們無緣無份。”他頓了頓神色,又笑著道:“其實,我覺得你和清俊那臭小子倒是挺般配的,你們---。”
唐惋惜臉色一紅,嘟噥著小嘴,急急辯駁道:“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不是你想的那般,隻是---也許同為感情的失敗者,感同身受罷了,經常會約在一塊喝點小酒而已。”
男子戲謔一笑,“既然沒事,你臉紅什麼。”
唐惋惜輕嗔了一句,忙嬌羞道:“哪有!”
唐筠寒笑得更肆意了些,“行,我就不編排你了,謝謝惋惜姐的湯。”旋即,轉身便走進了屋子。
那端,獨自發愣的少女,依舊呆站在原地,暗自摸摸白皙如玉的臉頰,突兀的自言自語道:“我有那麼反常不?”
她暗自搖了搖頭,轉身準備往另外一端離開,穆然間,從身後的樓梯口傳來某男急促的喊聲,“惋惜姐,走,陪我喝酒去!”
唐惋惜微微凝眉,睨向神色匆匆的來者,不由揶揄了一下紅唇,頗為怨念道:“難道除了喝酒,你就沒別的事找我不?”
沈清駿有一絲迷糊的,用手搔了搔腦袋,疑惑道:“上次不是你說的,隻要我想喝酒,你便奉陪到底不?”
唐惋惜輕啜了一句,“你這個木頭腦袋,也難怪自己守候了這麼多年的心上人,最後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沈清俊更加犯糊塗了,“我---怎麼了。”
唐惋惜輕哼一聲,撅著小嘴,便走了。
男子忙一頭霧水的在後麵追著,嚷道:“惋惜姐,你到底怎麼呢?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跟我說啊,這女人變臉怎麼比翻書還快,說變就變了,你不想喝酒,咱們不喝就是,你生什麼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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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辦完蕭晚晴的葬禮,佟雨煙便打算收拾行囊準備去美國定居,早幾年前,二爺便在美國那邊買了一棟山清水秀的別墅,這唐筠寒和清歌的婚事,本打算擇個良辰吉日便操辦的,可考慮到唐家剛辦完喪事,至少守孝三年才能舉辦婚禮。
這日,她正在屋子內收拾行李,片刻後,唐雅芙便神色凝重的步履進屋子內,眉梢微皺,歎了一聲,“娘,你和爹真的要搬到美國去定居?”
佟雨煙微微頷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僵,沉呤了片刻後,方才道:“你爹已然把這北洋的江山交到你哥打理了,我和你爹也該享享清福了,頤養天年了。”
她轉目看了看少女,語重心長又道:“芙兒,倒是你,怎麼想的?如今兒女長大了,由不得爹娘了,是走是留,你自個拿主意,娘不強迫你,等你想好了,給娘一通電話,娘去接你便是。”
唐雅芙目光飄遠,睨著窗外搖曳的斑駁樹枝,寥寞一歎,“您該清楚的,我跟他已經窮途末路,再無可能,當他決議拿著那把屠龍刀揮向唐家之時,我和他便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佟雨煙溫聲道:“芙兒,我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你該清楚,當初爹娘選擇退兵,無非是想著給你們倆小口一次再續前緣的機會,這東洋受過這場戰爭的重創,怕是沒個三年五載暫時恢複不了元氣,就算他再想卷土重來,已是枉然,這段時間,你們可以靜下心好生想想,說不定日子久了,這段仇怨也就徹底放下了。”
唐雅芙自責道:“娘,對不起,您和爹機智聰慧,走一步,看十步,什麼都替女兒考慮周全,不像芙兒總是任性妄為,讓爹娘替我操心,就連臨走前,也替芙兒想好了,是芙兒無用,愧對爹娘,愧對北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