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推開門,向裏麵看了一眼,秦簫轉頭剛好就看見辛曼探頭探腦的模樣,“能下床了?”
“當然,我又不是斷胳膊斷腿了,”辛曼掃了一眼病房裏,見到沒有別的人影了,“裴大哥走了?”
“嗯。”
秦簫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多餘的別的話。
辛曼走到床邊的長沙發坐下,按了按柔軟的坐墊,“我覺得你這兒沙發比我那邊沙發舒服的多啊。”
秦簫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覺得生活特無趣,所以來我這邊找點樂子,你家薛總呢?”
“忙啊,”辛曼剝著桌上果盤裏的荔枝,塞進口中,嚼著,“我這次醒過來,就見了他兩眼。”
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麼。
秦簫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窗外的綠樹綠葉蔭蔽,忙什麼?恐怕是忙著這次事件的後續一些影響吧。
………………
的確如此。
在綁架事件當天,裴聿白就在公司裏開了緊急會議,處理有關於秦簫被綁架的事件,陸景重全權負責娛樂版的這件事情,將事情的影響力降到了最低。
因為秦簫被綁架也是屬於公眾人物明星帶來的影響,新聞上如實報道,秦簫的微博下也都炸開了鍋。
辛曼幫秦簫拍了一張秦簫此時在病床上躺著的照片,然後配上一句話:謝謝大家關心,我很好。
病房裏沒有開燈,而且距離的微遠,才並沒有顯出秦簫臉上被炸開的玻璃碎渣劃破的麵容。
但是也有細心的粉絲發現了秦簫臉上的細小傷口,下麵全都是一片喊心疼的聲音。
說實話,秦簫是近年來稍有的顏值和演技俱佳的女演員,再加上十分敬業,因為曾經為了演一個厭食症的電影,自己瘦的幾乎脫了形,自己都差點得了厭食症。
這幾天內,微博上各種大V的轉發和總結,再加上這一次綁架事件她的聰敏應對,在普通人中的好感度一下子上升,留言一大片都是說要路轉粉了。
第二天,看守所內,就陸續迎來了兩位身份尊貴的男士。
看守所的警員打電話給許朔,許隊長給出的答案都是:“隻要不鬧出人命來就行。”
警員頓時就懵逼了。
連隊長都這麼說,也真的是……
看著這尊貴的男士,並不像是那種暴力狂啊,難不成真會搞出人命。
薛淼叫了一個保鏢一同進去,他靠在牆邊抽煙,青白的煙霧筆直的向上飄散著,然後遮掩了他略顯得落寞沉遂的麵龐。
“薛……總,饒命……”
刀疤臉吐出一口血水來,薛淼淡漠的看過去,吐出口中一陣縹緲的煙氣,“目標是辛曼?”
“不……絕對不是……”
刀疤臉慫了。
薛淼冷笑了一聲,掐掉了手中的煙蒂,隨手扔掉,“不是她,難道是衝著我的?”
“不敢……”
當時刀疤臉也是的確不知道辛曼和這位薛家獨子,季老太爺的親外孫的薛總有關係,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傻的聽從牢中老大的吩咐,想要幹一票大的,要錢要命,先奸後殺。
現在真的是都把腸子給悔青了。
薛總離開之後,外麵的警員就又迎來了另外一位,鼎鼎有名的嘉格總裁裴聿白。
警員在外麵東張西望了許久,也不見裏麵的人出來,隻是聽見一陣哀嚎的聲音。
緊接著,就看見這位身材頎長矜貴的男人,打開了牢房的門走出來,冷淡的目光瞥過來,一張紙巾正在漫不經心地擦著手指,細細的擦過之後,將紙巾扔進紙簍之中,紙上一片鮮紅的血跡。
警員不禁就打了一個激靈,隻聽已經邁著長腿走到門口的男人道:“斷指在半個小時隻能還能接上,送他去醫院吧。”
警員急忙就進去看了看,地上一片鮮紅的血,兩根斷掉的手指在地上蜷曲著,看起來異常可怖。
………………
其實,裴聿白其人,看起來溫溫潤潤的,但是,倘若沒有一定的手腕,又如何能站在商業帝國的頂端呢?
就連身為玉麵狼的顧青城也尊稱裴聿白一聲大哥,不僅僅是因為資曆,還因為能服眾,手腕冷硬。
裴聿白坐在車上,微微眯了眯眼睛,很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的這雙手,有些涼。
他是有多久雙手都沒有染上過鮮血了?已經忘記了,隻是很久很久了,都不曾找回來那種心痛的感覺,閉上眼睛,仿佛就看到了在兩天前,秦簫滿臉都是血的叫他裴聿白。
他當時捧著她的麵龐的手都在顫抖,又悔又恨的都想要直接扇自己耳光,怎麼能讓秦簫陷入這種危險之中?!
醫生處理過傷口說:“隻是小的傷口比較多,失血多了,隻要是注意傷口的保養,不會留疤的。”
這兩天,裴聿白時時刻刻陪在秦簫身邊,並不言語,隻要是能看著她,一雙眼睛就好像是一台微型攝像儀器一般,將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乃至於麵龐上傷口的愈合都記錄下來。
他看著遠處一片逐漸聚攏過來的黑色雲彩,微微閉上了雙目。
他絕對不會讓秦簫再度陷入危險之中,絕對不會。
他的決心,就如同在四年多前的那一場大雪紛飛之中,她看著他跪在雪地之中的那一刻所想的絕不原諒一樣。
片刻之後,裴聿白踩下油門,向醫院的路上開去。
裴聿白來到醫院剛好過去二十分鍾,輕車熟路的來到病房,直接推門而入,就看到秦簫剛剛從洗手間走出來,正在扶著牆麵,緩慢地挪動著腳步。
秦簫聽到門口的聲音,便轉頭向門口看了一眼,看到裴聿白的時候腳步一頓,沒有看清楚地麵上的一道淺淺的褶,一下子就向前踉蹌了一下。
裴聿白兩步走向前,不由分說,俯身就將秦簫給抱了起來,重新放在了床上,“不是給你找了護工麼?去洗手間為什麼不叫他們。”
秦簫淡淡的道:“我自己能走。”
雖然說這一次被人傷到了腿,但是並不是骨折,包紮之後醫生隻是說避免走動將傷口撕裂就可以了。
裴聿白的臉色並不十分好,聲音暗沉,“如果你不好意思找護工的話,那我從現在開始就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邊,你有什麼事情我幫你。”
秦簫原本表情淡淡的,聽見裴聿白的這個聲音,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偏過頭去不看他。
裴聿白靠近了一些,單臂支撐在秦簫的枕側,伸手將她的麵龐給撥過來,目光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笑什麼?”
秦簫勾了勾唇,“笑你自始至終還是一個混球,衣冠楚楚,但是實際上一點沒變。”
裴聿白盯著她的眸看了幾秒鍾,忽然俯身將她的唇給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