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格沒說什麼,提供幫助的話他說了幾次,但都被拒絕了,他想說點安慰她的話,可是說不出口,他知道格蕾是個堅強的人,她從宗教迫害中順利的活了下來,幾乎沒有什麼事能難倒她了,但是這會兒……
弗雷格以為她會像所有的母親一樣蹲下來,對孩子說乖乖的呆在這裏,等我來接你之類的話,可是格蕾隻向弗雷格點了點頭,就轉身了。
“格蕾!”弗雷格大聲叫她,“祝你好運,還有——我等你來帶走孩子。”
格蕾沒有回頭也沒有猶豫,就這樣消失在走廊上,好像下了一種決心,即使死去也非做不可的決心。
弗雷格擔心的在門口站了一會,格蕾是個堅強的女人,她足以應付任何棘手的麻煩,她的丈夫雖然是個傻瓜,但是對於魔法,他還是可以算的上不錯……可是他們還是遇上了麻煩,以至於在這個時間,把他們的孩子送到弗雷格這裏。
弗雷格低頭看那個孩子——他太瘦了,藍色的眼睛幾乎像一潭死水,但是銀色的頭發卻異常美麗,在陰暗的光線下美麗的鋪展,就像美麗童話的一角。
“好了,銀,我們今天開始就要好好相處了,”弗雷格柔聲說,“直到你的母親回來……我現在就向你介紹我自己好嗎?我叫弗雷格?F?蘭開斯特,你可以直接叫我弗雷格,請忽略我的家族姓氏,因為那已經是很早的姓氏了,沒人會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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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格早上起來的時候,依然是鳥語花香的一天,他穿著睡衣從床上走下來,赤著腳踩在白絨地毯上,把窗戶打開,然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城堡造在高處的好處之一,它能讓住在它裏麵的人,呼吸到非常新鮮自然的空氣。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快步走到床邊,拉開華麗的床幔——床的角落裏縮著一個男孩,那銀色的頭發比昨天晚上更加耀眼,而他的皮膚更加蒼白,他緊閉著眼睛,仿佛是為了閉眼睛才閉眼睛,身體透著一種不自然的冰冷。
弗雷格皺皺眉頭,格蕾給他留下一個麻煩,但是他答應她照顧銀,直到她回來。他一直認為她是那種尖銳的人,是那種連死神也要避開她鋒芒的人,但是昨天晚上竟然意外的脆弱——現在想起來有點像幻覺,但是那個孩子固執的呆在他的床上證明昨天晚上的那一切不是他的幻想。
其實,弗雷格不擅長和那麼丁點大的孩子溝通,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是愛惡作劇就是驕傲的不得了,好像整個世界都是為他們存在的。
但是格蕾拜托了,他也答應了,所以他還是要照顧這個孩子。
他看起來很瘦,病態的瘦,皮膚下麵大概直接就是骨頭了,沒有一點脂肪,他不敢碰他,怕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
“天哪,我不知道格蕾家的經濟條件那麼差!”弗雷格大聲的說,“好了孩子,我想,醫生能給我們一點意見,我對照顧人一竅不通呢。”
他話音剛落,門上響了三聲,然後門被輕輕的推開,走進來一個女仆。
“早上好,弗雷格少爺……天啊,您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孩子!”女仆驚訝的看著蜷縮在床角的銀,“天啊,您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孩子!”
“別用那副口氣,”弗雷格惡狠狠的說,“該死的,昨天晚上有人進城堡你怎麼不出來?”
“太可怕了,那可是一位中位魔法師……”女仆發出驚恐的聲音,“您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吧,我隻是中位的召喚生物而已。”
“顯然中位的定義對你來說並不平等,”弗雷格歎了口氣,“如果你現在沒事的話,你能幫我去請鎮上的醫生來嗎?”
“我得去修花園的玫瑰,還有打掃整個大廳和一樓所有的房間……”女仆露出甜甜的笑容,“幹嘛不叫博斯去呢,從空中走的話能省不少時間呢。”
“記住你說的話,克拉克,”弗雷格看了這個看上去才十五歲的女孩一眼,“我會轉告博斯,那是你的主意。”
“我想他很高興聽見,”女孩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有些擔心的看了銀一眼,“他需要在醫生來之前吃點什麼嗎?牛奶還是燕麥粥?”
“牛奶,謝謝,”弗雷格說,“我需要聽聽醫生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