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些蹄子們都是胡說八道的。您別往心裏去。”
明雁本是見著公主整天病懨懨的心情抑鬱,寬慰著她出來散散心,不曾想路過製衣房,卻聽見這些個話。
藍純也不以為意,攏了攏披著的狐裘,淡淡的說著:“這天還真冷。”
“奴婢也是覺得今年冬天倒格外冷些,咱們園子後頭那些梅花都開了呢,公主,要不咱們回去賞梅?”
“哦?梅花都開了。”藍純若有所思,繼續說道:“走,去勤政殿看看大王。”
渤海國的朝政的大權都在太後手裏把持著,大王十五歲之前,所有折子都是太後直接朱批。大王十五歲以後,雖然折子先是禦覽,但一定要再送到太後的坤和宮,由太後最終審閱,蓋上太後金印,才做數。
如今皇上已經二十歲,弱冠之年,太後依然不肯放權。朝中一些老臣們屢屢上奏,請太後還政於大王。太後迫於無奈,最近有些不太相幹的事情上,多少也讓大王做了幾次主。
勤政殿門口的小太監見到公主過來,剛要去稟報,藍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徑自走了進去。
“藍純見過大王,大王萬歲金安。”公主恭恭敬敬的行著禮。
“姑姑來啦!”大王雖然隻有二十歲,卻顯滄桑,鬢邊竟已生霜白。“這裏又沒有外人,姑姑不必那麼拘禮。快坐。”
藍純側著身子坐了下來,已經有小太監捧了茶過來。
“看著大王神采奕奕,精神煥發,倒是越來越有先王的氣度了。”
“姑姑真是說笑了,孤哪裏能及的上父王呢。如今這樣子隻怕就連公侯家的富貴閑人都不如。”言語間竟是有隱隱的傷感。事事做不了主,和傀儡也沒區別,還被這王宮拘束著,這個王做的有什麼意思!
藍純聽了也是暗自神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寬慰他。她們兩個雖然差著輩分,但年紀相仿,從小就一處玩,感情頗深。雖貴為天子公主,卻形同籠子裏關著的金絲鳥,都不知道藍天是什麼樣子的。
“姑姑,從小咱們就玩在一處,如今你馬上要出嫁了,索性嫁的倒不遠,可以常回來省親。”
“嗯。”公主淺淺的應了一句。
“姑姑,能離開這宮中也好。”王抬眼環顧這諾大的勤政殿。一切的擺設都極盡奢華,可是空間太大,陽光總是照不進來,終日都要燃著那些鮫人紗綃宮燈,幾十年如一日毫無生氣。
“大王,依芳閣那些新培植的梅花都開了。您素來喜歡梅花,可有空去我那裏坐坐賞梅?”
“今年的梅花竟開這麼早?那可真要去觀賞一番,這忽汗城中,孤怕是最有空閑的人了。走吧,姑姑,咱這就去。”
……
蕭忘川正整理東西,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幾天他一直陪師弟住在忽汗城的驛館裏養傷。雪凝的藥果然很靈驗,才過了三天,長風的傷勢就完全好了。隻是靈力還沒有全完恢複,不能禦劍飛行。
兩個混沌瓶中裝有不少的妖怪元神,要盡快送回神農派,封印進溝洫井才行,耽誤不得。他和師弟決定騎馬啟程回去。
手中握著雪凝的藥瓶,蕭忘川心中莫名的有一股暖暖的東西在悄然流動,他把藥瓶放進懷內,貼身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