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陸飛他,”男子頓了頓,看了從一開始就愣在那裏的陸飛一眼,“知道他為什麼不帶你回家去嗎?”
張煥晨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看男子閑散搭在陸飛身上的手,猛然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陸塬是吧,我聽說過你。”
“哦?”男子一挑眉,饒有興趣的隨手掰過一直沒有動靜的陸飛,與他並肩麵對著張煥晨。沒有等到答案,男子若有所思的問:“洛……她提起過我?”眼底的那一抹毫不遮掩的驚喜落入對麵的女子眼裏變成了難以言喻的欲。得到,擁有,或者說是占有。其實,這一點從他在一年前采用那樣愚蠢的所謂英雄救美計劃就能夠看出來。之前洛比安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很是平靜,想來是已經沒有太介意了。但是現在這個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很明顯是還沒有。
“你覺得我會幫你?”來人的目的弄清楚了之後,張煥晨就冷下臉,嘲諷的說,全然忘記之前男子所說的話似乎並不與洛比安相關。
“是的。”陸塬依舊笑著,對她的冷嘲熱諷並不在意,有意無意的眼神掃過陸飛。
“你會不會太自信了。我是不可能幫你的。”張煥晨冷然一笑,毫不考慮的回絕,想要一句話斷了他的念頭。不想那人卻不以為杵,始終是淡笑著看她,弄得她心底一陣不安。
就在她又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陸飛躊躇著叫住她:“晨。不要說話。”過了片刻才轉頭問身邊假裝隨意的男子:“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聲音是張煥晨沒有聽過的冷靜。平時的陸飛,是和張煥晨一個性子的人,活躍而樂觀。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她揉揉太陽穴,轉身就往屋裏走去:“既然這樣,你們還是進來說吧,門口站著不會累嗎?”
“看來你果然什麼都沒有告訴她。你就不怕她就這樣離你而去?女人嘛,最終都是會想要結婚,相夫教子什麼的。”陸塬沒有再挑釁,老實的坐在兩人對麵。那樣的表情讓張煥晨生出一種錯覺,仿佛眼前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的,仿佛剛才還一臉戲謔的人並不是他。“這種事你不可能瞞她一輩子的。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結婚。就算她願意,她的父親也會同意?”見陸飛自剛才那句話之後就沒有再開口,陸塬忍不住拿話激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既然你說不出口,我就幫你說好了。”陸飛卻恍如從夢中驚醒,低歎一聲擺擺手製止了他。
在張煥晨焦躁不安的注視下,藏得最深的冰山漸漸浮出水麵,顯示出不曾為人知的寒與棱角。
原來,陸家是一個世家。縱然是琴國現存的世家裏最弱小的一個,卻終究是世家,依舊保留著那不容反抗的古老規矩。在這方麵,陸飛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在他出生不久,他的父母就意外去世了。家族開會決定把他過繼到他大伯名下,讓他與陸塬一起長大。本來他也是叫陸塬的父母爸媽的,隻是在上大學前夕無意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終於明白為什麼“哥哥”的待遇與自己完全不同。之後便憤然離家再也沒有回去過,戶口卻一直沒有辦法遷出來。
“其實爸媽很想你。”陸塬最後感慨到,“你現在有了女朋友也不帶回家去看看。或者不帶也行,爸媽十九年的養育之恩你就真的能夠完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