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請我們鎮委書記李全李先生為我們頒獎,我們熱烈歡迎。”清澈洪亮的男聲響遍禮堂,手持麥克風的笑臉男子近乎獻媚地單手鼓掌,台上嘟嘴悶悶不樂的妙妙雙手狀似淑女地交握腹前,實際心裏頭將那些評委罵到狗血淋頭、天昏地暗、日月無色、渾然玩我……………………。
一片陰影乍然降下,瞬間把妙妙整個籠罩起來。妙妙趕急抬起頭,揚起真摯甜美的笑臉,雙手接過據說是領導手裏的獎狀,高舉胸前。
台下姚家村小學的觀眾席裏,嘉良一幹人等均興高采烈地大勢嬉鬧,任誰看見了都不會忍心打斷他們那種歡快真誠的心情。
“你說去哪裏慶祝好呢?我們家太偏,梓傑家遠了點,晚清家又近學校。”三歲小孩似得的林誌,咧開大口,露出白皙發亮的兩排牙齒,開心兼煩惱問及夥伴們。
“去妙妙家!想她拎著獎狀追殺你的話,就去他們地方吧?”
嘉良等人正想開口回話,他們許久不見的晚清終於現身,搶先答話,隻是那話就有點衝了。
“我,我不過一時沒想到而已,幹嘛那麼凶啊?”晚清的勵聲反駁,讓林誌抖抖地嚇一跳,喃喃低聲解釋。他自己也覺得忽略妙妙家的後果很嚴重,可涉及麵子問題,他唯有瞎扯個借口。
你若真的忘了,到時可不是小小的追殺了。妙妙難得取得一次的輝煌成績,堪稱姚家村小學僅有的‘偉大’榮耀,以她對你一向得理不饒人的習慣,擺好滿清十大酷刑等著呢。晚清心裏無比同情林誌,有這樣的損友,可敬可歎!
“林誌,晚清提醒的對,我剛才也是想跟說這個。”嘉良淡笑地說,渾然不覺自家妹妹如此嚇人。他作為寵妹的哥哥同樣有一部分責任!
“知道了!”林誌不滿地撇嘴,他當然明白那個小火藥桶的脾氣鬧起來真要人命的。(她隻會對你大發雷霆而已,其他人可不敢呢,難怪人家同情你,節哀吧!)
嘉良好笑地見朋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轉頭望向晚清,微微皺眉。
“晚清,你剛才去哪了?怎麼妙妙之後的節目都不見你在位。”
“迷路了,逛了一圈禮堂才回到這裏。”晚清垂下眼簾,隱藏額外的情緒,淡聲應道。她沒有說謊,的確是迷路,隻是省略掉遇到那人的話而已。總覺得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否則有什麼不好事會發生其身上。
“是嗎?”嘉良眼光流轉,一片不明所以的意味。清越柔和的聲音曼妙地猶如天籟。
然而蘊含其中的若有似無試探,讓晚清忽然一陣冷寒,他怎麼了?她不解。
“恩!”點頭肯定,晚清無意再說,扭頭注視台上開心甜笑的妙妙。
“那個笨蛋,笑的太假了。”打不死的小強,林誌很快恢複精神,跟隨晚清的視線,同樣看到笑著的妙妙,帶著連自己也察覺不到的寵溺及嗬護。
“是啊!二等獎已經是極限了,她還不明白呢。”梓傑抱胸說道。話語中不滿、委屈、屈服、最後麻木的接受。可謂紛紜複雜呢!
“也許,因為太過明白,所以才特別不滿吧!”嘉良似看著妙妙,又似透過她看著什麼,漆黑的瞳孔似憂似喜,輕聲自語,卻足以幾人清晰可聞。
‘是啊!看的最透徹的人其實是她才對。’晚清百般滋味在心頭,不再看妙妙,轉向嘉良,流光溢彩的雙眸仿佛會說話般耀目光芒。
‘真失敗呢!’嘉良依然掛起招牌笑容,卻掩蓋不住麵具下的黯然苦澀。
‘未必!’晚清心底一陣發軟,模淩兩可地拋給他一個眼神。
想到妙妙近乎飛躍的成長,嗯…………不對,應該是在他們有意無意的忽視下,妙妙逐步成長起來。蛻變成今日勇敢美麗的精靈!他們,太過自以為是了,以為給她最好的,卻沒有想過這不是她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