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實的原型紅木餐桌上擺滿了林林總總的原材料,雞蛋、生粉、碎花生、椰絲、細砂糖等等,壯觀的霸占大半桌麵,幾人明顯是三姑六婆型的師奶們圍坐在桌邊,有說有笑的,手裏還不忙的快速靈活的捏作應節食品。
“唉!我說滿娘子啊,你家的服裝生意不錯嘛,天天都紅火紅火的。透露點兒,賺了不少?”
(晚清家鄉的對家族中的已婚婦人稱呼,根據丈夫的排名而分,老大的叫大娘子,老二叫二娘子,如此類推。可若是最小的兒子則叫滿娘子,晚清的老爸剛好最小,上麵有兩個大伯,一個姐姐,所以晚清媽自然是滿娘子。)
其中一個年過四十,滿臉黃褐斑,淺溝可見的細長皺紋爬滿整張風霜的中年女人,一雙綠豆大的小眼睛閃著不明的光芒,笑嘻嘻的問著對麵的朱晨星。
旁邊幾人聞言,眼不眨,頭不轉,聲不發。繼續默默做自己的,然而幾乎成人精的她們豈會放過這不等閑的消息,個個均是不動聲色的留意著抿唇而笑的朱晨星。
“我說郭嬸子,你打哪聽來的胡言亂語,你隻看著店裏人多,可得有人買才有行啊,都是瞧著歡喜,買的少。老街那邊的租金又貴的,加上最近說什麼調薪、加薪什麼的,工資低一點的都請不到人,還有許多雜七雜八的花費,合著算下來,夠我買菜給零用錢小孩子就不錯了。還賺不少?甭想了!”
朱晨星仿佛找到傾訴的對麵,湖麵似得水波眼眸頓時閃亮,光芒四射的盯緊郭嬸子笑成一團的黃黑臉,怨聲連連的愁眉苦臉說。
“唉喲~~~郭妹子,你就是打爛砂鍋也問不到底的,咱們的滿娘子可是出了名的家裏蹲,除了早晨買菜,還有啥時候看過她出門的?估計她連店裏一個月賺多少都不知道,你就歇歇心吧。”朱晨星旁邊同樣四十左右的中年女性,斜望了郭嬸子一眼,保養良好的白皙臉上掛著和欣的笑容,指著話題人物不客氣的說。
聽著像指責,實質是幫她掀過去。朱晨星放下手裏剛剛捏好的油角,又拎起旁邊的一塊麵皮,會意的對著自家大嫂微笑道謝,接著繼續往麵皮裹上椰絲、細砂糖、花生,三兩下包成半月亮裝,然後捏出好看的邊角花紋。
葉凱帆好笑對她輕輕搖頭表示沒什麼,用力拍出餅摸中的糖環,小心放好一邊,在旁的麵團裏揉出一小塊,往餅摸凹處壓去。
“哦!那倒是,平時都見你在家搗弄著衣服什麼,還真的挺少出門的。可~~~~~~唉,滿娘子你別說嬸子多事,那你店裏的賬是誰在做的?”
不到黃河心不死!說的就是郭嬸子這種人,隻見她仍舊眯著小眼睛,賊兮兮的望朱晨星亂瞄。
朱晨星心裏霎時無語,三三兩兩的黑線罕見的爬上額際,這郭嬸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早知道就應該不該心軟應下頭來自家,看來傳聞什麼的還是有一定的可信性。
“媽~~~~~~~~~~~~我肚子餓了~~~~~~~~~~”晚清穿著睡衣,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打哈欠,淩亂的長發披散。自後麵抱著朱晨星,蹭蹭媽媽馨香柔軟的肩膀撒嬌,向來清澈輕脆的嗓音,此時無比的軟糯香甜。
“唉唉!!!我說是誰?原來是我們好久不見的妹妹啊,來來,給大娘看看,變漂亮了沒有?”葉凱帆興奮扯過伏在朱晨星肩上的晚清,骨溜溜的眼睛左轉有看看打量她,嘴巴不停的說著。
大娘啊!她上個月才陪您老人家逛了一天的街,記憶猶新著呢,怎麼就說好久不見了。晚清的朦朦朧朧的睡蟲馬上被噎醒了,眨巴眨巴水靈靈的杏眼,無言的想著,其實不知,她剛剛的行為,恰好打斷了郭嬸子的問話,避開一場尷尬場麵。
忽然小腦瓜傳來些壓力微痛感,晚清反射性的捂頭,尋找來源。隻見她家英明神武美麗大方的母親大人,微微黑著一張俏臉,抬起的手還沒有放下。
“睡糊塗了?沒看見長輩在,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快叫人!”
晚清皺粑著清麗的小臉,放下捂頭的手,可憐兮兮對著眾位嬸嬸輩打招呼。
幾位麵上嘻嘻哈哈的連說不用,心裏卻是開心等著。待晚清喊完人,又是想扯下她繼續閑聊。
葉凱帆看著幾位泛著詭異光芒的眼睛,怎會不知道她們想什麼,給朱晨星打了個眼色,趕忙拍拍晚清的小肩膀,責怪地說。
“怎麼隻穿著單薄的睡衣出來,大冷天的,凍著怎麼辦?”
“快去換衣服!還有,記得刷牙洗臉後再下來。”朱晨星會意,冷著臉對晚清說。
晚清鬱悶了,不甘不願的‘哦’了一聲,跑上樓去。
昨晚為了廖老師的事情擔心一晚上沒睡好,今早不過是想到媽媽那裏尋安慰兼找法子,結果铩羽而歸。頓時深灰意冷起來,適時,手機鈴聲又響。
“呼啊!呼啊!唔~~~~~~好冷,那個死人姚柏偉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裏說,硬是出來,真是的。!”邊跑邊按好垂落胸前的圍巾,晚清嘀咕著抱怨固執的某人,可腳步卻是不慢反快的朝學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