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年青燈伴,始遇江湖亂(1)(1 / 2)

小啞巴見他喊停,這才是停下磕來。他抬起臉來小臉脹紅,額頭上因為先前過於用力更是淤腫,偏偏如此落拓模樣,卻仍在齜牙發笑高興。

石台上老者見他如此神色更是覺得他心性純良,心頭更喜他幾分,朝他招手。啞巴見狀拍了拍衣裳上灰塵趕了過去。

他幾番示意之下,啞巴才是心頭膽顫的坐在了石台的對麵。他此刻坐在石台上臉對著老者,見他滿臉汙垢,活似是以往在酒家外麵所見的乞丐一般,可雖是如此,想起他先前的那番本事,也當他是甚麼神仙下凡,更是恭敬不敢多看。

他見小啞巴坐在自己對麵又伸手示意他靠近一些,待他靠近了這才將道門靜坐吐納的心法一句一句告訴小啞巴,他說一句,便讓小啞巴自己嚐試一下,然後自己用語言把功法正確運行後所該有的效果感覺描述出來,小啞巴則以點頭手或手勢告訴他自己描述的變化是否對應。

他所修習的寒性心法,過於使得他察物自省,一方麵使得他心思細膩,另一方麵又是使得他自怨自艾,心思消沉。此番一些話語借由他口中說來,卻是這種玄玄乎乎不可捉摸的事物來倒變得簡單起來,語言也是生動開闊,他常以平常可見之物,或者大家普遍有的生活經曆來比喻人體變化,就算這對麵之人是一個孩童年紀的啞巴仍能是經由他點撥理解。

他教完靜坐吐納的心法,擔憂他年紀小定性,又是鄭重幾分告訴他若想治好這啞疾必須得每天都得按他所傳的方法靜坐吐納。小啞巴看他一向對自己比較隨和,但每每講到有關自己啞疾的事語氣卻變得格外的嚴重,心裏也把這每日靜坐吐納當成了給這個石台上人送飯同樣重要之事。

小啞巴隨即選石室裏一處空曠無牆之地,雙腿盤膝而坐,又細細回憶那老者先前與自己所說的話語,就這麼靜坐起來。

他將左手置於右手之上,手掌心向上迭安於小腿上,閉眼,合唇,舌抵上齶,如那老者所言一般,正是鼻正對肚臍,以鼻入息。

心下默數息數待思慮漸趨恬靜,他嚐試半天,心裏數字都是數到幾大百字仍不能入定,當下心急,倒是忘了老者之前交代,睜開眼睛,本是想對老者示意一下自己當前困境,可見老者已經是閉眼靜坐,也不敢冒然上前叨擾。

索性又是閉眼從頭開始默數,可情況仍是不變,他稍微有些耐性卻是數字數到了幾大千字,仍是不能入定,當下心裏著急,才欲睜眼,卻是恍然想到之前睜眼所見老者閉眼模樣,不由心襯道,啞巴啊,那老伯伯說是數數就能入定,如今定是我數數的還不夠。

遂又是一邊數數,他初始心中對於能否入定心存疑慮是故雖然在盤坐,可心裏多想的是自己入定不了的後果結局,怕自己要做一輩子啞巴,倒是分了心神,不論他默數到多少仍是不能入定,待是他這般煎熬到深夜,身體疲乏之時,倒是強求入定的心思弱了下來似睡非睡般就這麼入了定。

第二****醒過來,方才是明白自己不知不覺間入了定,一夜盤坐身子骨酸累許多,可猶然記起昨夜夢境之中,體內有股溫熱的氣流從小腹處湧起往全身經脈流去感受,頓時身體說不出的痛快舒服。

石台上人見他醒來便是喚他過來,細問一番,這啞巴又是時時點頭,卻是覺得他所說的與自己先前所感受的完全契合,本是想問他為甚麼自己有心入定不成,無意睡覺中倒是入了定,可自托自己聲音難聽,這般問題用手勢又甚難形容,便是作罷。

啞巴自此便是每日入睡前必是恭恭敬敬按照他的說法靜息吐納,而那石台之人則每日除了睡覺吃飯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對著自己在麵粉上所寫的東西出神。啞巴有時無聊也站在一旁觀看,他是不識字的,全當是圖畫看。

自從駱長錦那次匆匆忙忙離開地宮之後便再未回來這地宮過,東邊的洞口處每日準時有人用籃子把食物與水送下來。

整個地宮也就他和那個石台上的人相依為命,那人見小啞巴站在旁邊觀看出神也不再問他看出了甚麼沒有,啞巴他觀看石台上的人寫字,一是出於地宮幽靜實在無聊見石台上坐著的人竟可以每日對著這些字甚麼都不管心下好奇,另一方麵也是出於從小內心裏生出對於識字念書的渴望,隻是那石台之人從未提過教他識字,自己也不好意思提出,隻是盼望可以從中看出些端倪。

兩人如此相依為命便是一過就是四年,石台之人見近來啞巴氣色神態異於初見之時,曉得他是靜坐有成,體內道家真氣已經是小成氣候,著手教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