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陸承瑜知他們要出行死活賴著要跟他一陣出去見識見識。他曉得陸敬修不吃自己這招,便在吳氏麵前死纏難打,吳氏本就心軟,又想所見之人在輩分上可以說是陸承瑜的爺爺,便同陸敬修商議一下。陸敬修向來就依著這吳氏,此刻聽她一勸便答應了一家出行的建議。
陸承瑜聽後自是高興非凡,駱曉一直又遲遲找不到離開這陸府的理由,他心裏本就是有出去尋找老伯伯的打算,此番也是請求一同出去。陸敬修想他畢竟不是陸府之人,如今長大去去留留自然無須要自己同意索性答應。
駱曉未將自己要求同去原因說給任何人聽,反是陸承瑜見他同去心覺得長途之中有伴更是高興。他與駱曉雖是主仆關係,可五年身旁常伴,多少衝淡了這主上仆下的約束,可若說二人是兄弟,卻又言過其實難掩身份差距。
四人加上這陸府裏兩個夥計打理好一切便上了路,陸敬修一路走來興致頗高連以往在府中不願多談的這江湖之事,也跟陸承瑜道來,原是往日他少年時候曾遊俠全國,這眾人所要去的目的地他年少時也曾來過。
駱曉雖是旁聽但心想自己既然要入足江湖尋人,一些江湖之事便有用心記住的必要。陸承瑜見父母往日不肯多談江湖之事,如今開講自然也聽得出神。
待是旅途盡頭到了目的地,吳氏見兩人尚且是年幼,不曾是遠行過,又見旅途之中多是乏味的舟車勞頓便拿出了銀兩讓他們二人好好出去逛逛。陸承瑜雖是身子勞頓,可心中貪玩便不作休息接了吳氏給的銀子拉駱曉逛起街來。路上有古怪新鮮的玩意他便趕上去看看,這賣東西的人見是個小少爺,自然是大力吹捧了,可陸承瑜偏偏是裝作欲買的模樣,聽這些小販們天花亂墜的說完好,又笑嗬嗬的離去,駱曉出身貧賤心裏曉得尋常市井中討活不易,見離著小販遠了,便低聲對陸承瑜說道:“少爺咱們這不太厚道。你若不買跟他們明說就成,何苦還耍弄人家呢?”
陸承瑜也不理他隨口說道:“我隻是覺得好玩而已,你們不認為這很有意思麼?”駱曉聽他這麼說,知道自己若是再這麼說下去就逾越了,畢竟兩人縱使往日相處的如何好,駱曉也始終把梅嫂當初勸自己的一番話語銘記在心,須知主下有別,這點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逾越,當下便也不再說。二人逛了一陣子,待是新鮮感盡,倒是才覺得旅途中勞頓,找了家客棧坐進去歇息去了。
如今這少年劍客說話整個客棧之中都是聽得一清二楚,隻不過眾人都沒見過問路這麼闊氣的,又見男女做著江湖人物打扮,怕是尋人問仇家地址,不敢是自找麻煩。女子見無人敢上來說話,這下也是替師哥說話溫語道:“我與師哥初到此地,事態緊急,還望有人可以好心相告。”
她之前說話多是與自己師哥耳語言,眾人除了她之前的笑聲不曾聽過她說話聲音。此番與眾人說話,聲音就似是泡蜜糖中一番軟軟甜甜,陸承瑜如今又是抬頭見她側臉說話樣子,想見之前她那番未能得見的笑容姿態,卻是恍然一動,要起身去答她所問,唯恐旁人搶了自己機會。
駱曉見他要起身知他要去,想起兩人也是才到此處如何曉得一些位置地點,不由是勸他坐下,可饒是他怎麼說,陸承瑜也不搭理,他從自己桌子邊站起身子搶著說道:“這我知道,這我知道!”
話語說完,見女子與男子都看著自己,索性是一邊說話一邊跑了過去,客棧眾人見他公子哥打扮,之前說話模樣又是倉促,隻道他見色起心想著法子與人搭話不由一陣哄笑。陸承瑜也不理其他人笑話,此時隻覺得能夠與她說上幾句話也是好的。
女子見是剛才偷看的主仆兩人中的少爺,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陸承瑜站在她身旁隻覺一陣香氣襲來,不由是忘乎所以心神顛倒,若不是在袖子裏掐了自己一下,怕真是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緩起語氣便是殷切向她問道:“姑娘有甚麼事要問?我一定告訴你。”
少年劍客見他如此諂媚心底更是厭惡,他借著問路就是想在師妹麵前耍耍威風,哪裏想到冒出這麼一個小子,可當前話已經說出不好是再做反應。女子遂是緩緩問道:“我與師哥初到此地,正要前去此地一座叫翠香樓的地方,不知公子可知它在哪裏?”
她說話之時紅唇輕起貝齒偶露,紅白搭配之間更是讓人驚豔,陸承瑜回過神來,聽她說起“翠香樓”隻覺自己好像聽過,再是一想正是他與自己爹爹他們會合的地點,本是怕自己回答不上來,如今見是同路連忙堆起笑意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翠香樓我也要去,我帶你去。”
他話語中說“帶你去”,全是不把女子身旁的師哥當人。女子見他這麼說,雖是覺得未免過於巧合,怕是他為了迎合自己刻意亂說,當下隻能是溫語附和說道:“就勞煩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