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沉默了一會兒,趙銘眼睛不停的在屍體上打轉,我感覺這家夥好像沒安什麼好心思,對方打量了半天,忽然把屍體上的白布一把拉開了,頓時那姑娘雪白的身子一絲不掛的暴露在了空氣中,我看到這再也忍不住了,一腳刹車踩下去,掉過頭朝著趙銘嗬斥道:“你幹什麼?”
“喊什麼喊啊?”趙銘似乎被我吼惱了,沒好氣道:“死都他媽死了,看看怎麼了?活著的時候也是個騷貨,不看白不看,你開車就好好開車,要不然我們換一輛車。”
我不想跟錢過不去,深吸了一口氣道:“這種死者一般怨氣都很大,你這麼動她,侮辱她,就不怕頭七的時候回來找你們麻煩嘛?你們要是覺得良心過得去,也不怕什麼厲鬼索命,愛幹什麼幹什麼,別扯上我。”
車子已經到了荒郊野外,四周安靜極了,車上放著一具屍體確實有些瘮人,劉義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把白布蓋了回去,我轉過身再次發動了車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說的話,趙銘安分了不少,隻是坐在那抽煙。
上了高速後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的午夜高速一個人都沒有,四周安靜的可怕,我時不時抬起頭看一眼倒車鏡,心裏有些後悔了,兩萬塊雖然不少,可是趙銘的動作讓我覺得惡心。
我小時候在村裏長大,家裏可是地地道道的道士出身,從小耳濡目染,也聽說了不少事情。
這種屍體最容易出事兒,反而老人要好很多,尤其是屍體遭褻瀆的,很容易惹起屍怨,我也聽我爺爺說過一些,人最怕的就是死不瞑目,這一晚上我是格外的精神,一個盹兒都沒打,一路開到了他們指定的地方,那邊這姑娘的爸爸已經在等著了。
見到屍體後哭成了一團,還有其他親戚在,七手八腳的把屍體抬了下去,順便把公安給的證明讓對方簽個字,也算是完事兒了,收了錢後我直接開車回家了,回到家已經是早上,直接把衣服全部脫了下來,洗了個澡,然後把衣服全在樓下燒了。
順便把麵包車全部打開,從樓下小賣部買了兩把香,點著了差在了麵包車上,坐在那等著香燒完,小賣部的趙阿姨看著我似乎有些納悶,笑著道:“小李啊,這是玩的哪一出啊?不是出去旅遊了嘛,怎麼弄了個熊貓眼啊?”
“沒事兒,熬夜了,車裏有味兒,熏一下。”我隨口糊弄道。
一直看到香全部燒完我才放心,摸著兜裏的兩萬塊錢心裏踏實了不少,把車一鎖直接上樓睡覺去了,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雖然那姑娘漂亮,可是這天底下每天不知道死多少人,我也隻能感歎一句紅顏薄命。
我也沒啥正經工作,那麵包車就是我所有的工作,按照現在流行的叫網約車,說直白點,就是開黑車的,禮拜天到學校接送孩子,一個人十塊錢,也有不少收入。
又到了禮拜天,開著麵包車停在小學門口,等著孩子們上車,隨著學校門打開,一群可愛的孩子吊二郎的背著書包跑了出來,一個鍋蓋頭跑到我車前,很熟練的一把將車門拉開準備上車,可是剛邁上一條腿盯著後座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把門關上了。
這小兔崽子還敢不坐我的車,他我可認識,就是樓下孫哥的孩子,這不會是大人教的吧,嫌我貴?
沒一會兒又有一個孩子拉開了車門,可看了一眼又把門關上了,一倆個也就算了,可是來來回回四五個,我忍不住了,拉住一個小鬼質問道:“你不坐我車怎麼回家啊?還是你爸媽跟你說嫌叔叔的車費貴啊?”
“不是啊!”小家夥滿臉的委屈,指著我車後麵說道:“我想坐,可是叔叔你的車後麵躺著一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