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軍民全力以赴,拚命砍伐樹木,以最短的時間將樹樁堆滿山頂一側……
可是對於羊群他們來說,卻是如此的漫長,以至於陷入苦戰,幸好此時得以發動,將重甲軍拖入絕境……
曹力在崖頂截斷重甲軍中軍與前鋒的連接,邱義,負責封堵重甲軍的退路,終於將敵軍大部困入火海……
隻有重甲軍前鋒,還在瘋狂地向穀中的鎮威軍發動衝鋒……
曹力怕羊群有失,隻留下民伕繼續“加柴”,率兩千名鎮威軍,扛著樹樁向峽穀中段奔來。
“羊群,你小子一定給我堅持住,哥來了……”
曹力眼中的淚水奔湧而出,羊群實在是太難了,率數千人殺得四萬赤狼軍全軍覆沒……
接著沒有稍事休息,就和重甲軍對峙,拖延到現在,真是鐵打的也吃不消……
兄弟,可千萬撐住!
…………
赫連勇一直在中軍指揮,火起前被親兵拚死送了出來,此時是悲憤欲絕,如此血海深仇,一定要向穀中的鎮威軍索還,不死不休……
赫連勇決然地拉下麵甲,手持長戟,縱馬向羊群的方向殺去。
這時與鎮威軍接戰的重甲軍,傷亡慘重,尚有六千餘人……
羊群在火起時,就將全軍撤到第四道防線後戒備,因此傷亡沒有繼續擴大,盡管如此也有五百餘名軍士先後戰死……
赫連勇指揮著重甲軍不顧傷亡,狠厲衝陣,終於一頭紮進第四道防線……
然而,熟悉的“哢嚓”聲沒有響起,重甲軍卻如同撞到一堵巨牆,人馬立時被撞翻拋飛出去……
隻見第四道防線不再是陷馬坑,而是一排排三尺高的樹樁林立在麵前。
重甲軍的前鋒最多隻能撞斷前排的樹樁,隨著馬勢已盡,被後排的樹樁撞得人死馬殘……
盡管重甲軍後隊殺到,仍然於事無補,全軍衝撞在一起,馬速終於被完全遏製……
羊群在吩咐秦之眾從穀後的小徑上山後,靈機一動,設置了第四道防線……
命民伕在穀後砍伐樹木,削成長六尺的樹樁,然後將樹樁砸入陷馬坑內三尺,留在外也是三尺……
這樣一來,習慣於對付陷馬坑的重甲軍,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人仰馬翻,而這卻不是重點,關鍵是讓重甲軍完全失去馬速……
羊群在單騎誘敵時,身後那有一搭沒一搭的鼓聲,就是在掩蓋民伕打樁的聲響,可見羊群的心機是何等的縝密!
赫連勇雙眼赤紅,大聲呼喊。
“砍斷樹樁,殺……”
重甲軍不待命令,就已開始用手中長戟向樹樁劈砍,一時間木屑、樹樁亂飛。
可是一切都晚了,一聲聲吱吱嘎嘎的響動傳來,隻見一排足有五百架的牛車,緩緩地駛近……
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峽穀通道,每輛牛車上豁然固定著一架攻城鑿,巨大的鐵矛森寒幽冷地指向重甲軍……
這還沒完,又有五百輛牛車駛了出來,比前隊加高了兩尺的五百架攻城鑿,也是傲然前指……
不用說,如此高密度的使用攻城鑿,又是羊群天馬行空的想象琢磨出來的!
攻城鑿,也叫床子弩,是弩箭武器的登峰造極之作,利用幾張巨弓的合力來發射,羽箭則是由兒臂粗的鐵矛,在尾部加裝三付鐵翎來代替……
上一次弦就要幾名壯漢轉動鉸盤才能完成,平時常見到步軍在攻城時使用,一旦擊發可深深地插入城牆,差一點的城牆甚至能被一箭射塌或震倒,可見其威力極為恐怖。
此時攻城鑿卻用於射擊重甲軍,其結果的慘烈已無需多言!
赫連勇見到攻城鑿,雙目終於露出絕望之色。
旋即又決然下令。
“重甲軍,殺……”
長戟一揮率眾而出,劈向林立的樹樁。
“前隊,發射!”
羊群料到重甲軍會如此選擇,大聲下令。
前隊的軍士用手中的木槌狠狠地向機括砸去,鐵矛頓時發出低沉的吼聲,如閃電般向重甲軍撲去……
一時間血雨傾盆而下,重甲軍的盔甲變得像紙片一樣,被鐵矛輕易撕碎,射中腹部的被攔腰打斷,射中軀幹的被攪上半空……
鐵矛摧枯拉朽般的向前擊殺,直到前方再無任何活物,才遠遠地在第二防線處墜地……
鐵矛發射完畢,四名民伕全力轉動鉸盤,弩弦被一點點地拉向弩機,最後哢的一聲到位……
一名軍士將早已從牛車上抽出的鐵矛,裝填入發射槽,待命發射,整個過程費人費時費力……
一千架攻城鑿裝填發射一次,就需要五千人協作才能完成,這也是穀中軍民的極限,裂雲弩的軍士也早已棄弩加入進來。
羊群之所以不立即讓後隊發射,就是要保護前隊順利裝填,否則重甲軍趁機殺入就會弩毀人亡……
不過擔心也是多餘的,前隊的鐵矛發射完畢,已令重甲軍死傷慘重,沒死的也才堪堪列隊衝到樹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