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才少年叫的三爺爺,莫非就是趙三爺?也就胡斐的趙三哥?
齊禦風想到這裏,不由得拱手道:“莫非大爺便是紅花會無塵道長?”
那道人本來憋著勁的向打架,此時見對方認出他來,這仗便如何打不成了,他這人外冷內熱,依舊不依不饒道:“不錯,我便是無塵老道,你這少年人前倨後恭,看見來了正主,說話便客氣起來啦?我這徒弟怎麼得罪於你了?你居然……”
無塵道長查看少年傷勢,見隻是手臂皮外之傷,他生性豁達,一句追問便問不下去了。
他本來年輕的時候性子頗為火爆,眼下年紀大了,倒是心平氣和起來。
先前跟齊禦風說動手試招便是想找回些麵子,依著紅花會和胡斐的交情,他當然無論如何不能傷害這年輕人。
齊禦風聞言不由得登時大喜,紅花會在乾隆年間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幫會,會中的當家幾乎都是天下一流的高手,自己穿越到此,居然能碰見紅花會一幹人,當真三生有幸。
可這無塵道人氣勢洶洶,傲慢無禮,縱然他是前輩,齊禦風卻無論如何,也不想在他麵前屈膝行禮,叫一聲長輩。
隻因他徒弟傷人在前,自己若是毫無怨言,丟自己麵子是小,傳到江湖中去,旁人卻怎麼看待玉筆山莊?
難道我玉筆山莊有當世天下第一高手苗人鳳,卻害怕了他紅花會不成?
於是齊禦風便淡淡道:“這位可是趙三爺吧?小子齊禦風,給三爺見禮啦。”說罷,拱了拱手,也不多話。
那趙半山,乃是溫州王氏太極拳的掌門大弟子,天下第一等的太極名家和暗器高手。齊禦風之所以能參悟《長白劍經》和練習胡家刀法,倒是有一小半的練法都是由當年他傳給胡斐的太極九訣中琢磨出來的,況且胡斐與趙半山乃是過了命的交情,既然齊禦風算胡斐的半個徒弟,那麼向他示好,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這趙半山七十多歲的高齡,方才也發暗器救了自己一命,於情於理,自己先招呼人家一聲,都不為過。
趙半山號稱千手如來,年逾古稀之後更加慈眉善目,仿佛如來佛一般,當下笑道:“你這少年好俊俏的劍法,真教人大開眼界。”
另一邊,無塵道人本來準備了一大套客氣之詞,卻發現齊禦風徑直去跟趙半山說話,不再理睬與他,當下又好氣又好笑,直氣得大聲呼氣,胡子直飄,飛散眼前。
齊禦風跟趙半山寒暄了半天,故意不理睬無塵道長,好半天才轉身衝他行禮道:“我與令徒初次相見,隻因口角之爭,令徒卻三番五次,以陰毒暗器害我,更是使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不知無塵道長您如何處置?”說罷,踢了一腳那地上的火槍。
他這話裏話外,帶著告狀的意味。無塵身後的少年,本來已經規規矩矩站好,聽得此言,不由得對他怒目而視。
無塵略一停頓,道:“你是胡斐的徒弟,還是那苗人鳳的徒弟?”
齊禦風細細琢磨,暗想自己在這山莊內一直白吃白喝,既不算胡斐徒弟,也算不得上苗人鳳的徒弟。
但這半年來,他等二人實在對自己傾囊相授,一番苦心,自己唯有感恩戴德之心,哪能在外人麵前托大說一句,我誰徒弟也不是,與此二人平輩論交?
當下尋思著給胡苗二人留著麵子,於是便道:“我是胡大俠的徒弟。”
無塵笑道:“當年我與小胡斐打了五百多招,不分上下,現如今我的徒弟,更是打不過你,他這教徒弟的功夫,我所不及啊。”
“今天你若是以刀法打敗我徒弟,我看在小胡斐麵上,也就罷了;但你方才,最後一招乃是使劍法打敗我的徒弟,說不得,今天不能給你師傅這個麵子,來,你進招吧。”這老道靜極思動,開始胡扯起來。
齊禦風聞言不禁一愕然,連忙說道:“道長,小人哪裏是您的對手?再說分明是你徒弟不對,上我山上口出狂言,妄圖殺人,怎麼又變成我的不是了?”
那少年徒弟心思靈巧,知道無塵想的是什麼,趕緊站了出來:“師傅,他跟我說,苗人鳳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長白以西,劍法第一哩,要不我怎能出手與他相鬥。”
無塵明知自己徒弟撒謊,可是他自己卻也是故意惹齊禦風麻煩,於是佯裝大怒道:“長白以東隻剩朝鮮和倭人,還有什麼好比的,這不就說他武功天下第一了嘛?我老道第一個不服氣,來,你且帶路,我去跟他比劃比劃。”
齊禦風聞言強忍著笑解釋道:“道長明鑒,昔日我太師傅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縱橫江湖幾十年光景,那是為了引出胡一刀胡大俠了結一段恩怨,而今我太師傅封劍長白已有十年光景,怎麼又可能弄出個長白以西,劍法第一的名號呢?”
無塵老臉青筋暴跳:“這話你說了不算。莫非你欺我老邁無能,不配跟苗大俠比試?那好,我且先拿你試手。”
當下,無塵在腰間一拍,長劍出鞘,一招向齊禦風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