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潘吼見女尼厲害,當即叫道:“且先別忙,咱們就這麼圍著,看她能熬到幾時?”他熟悉當地山水,卻知道這山上隻有一條路徑,其餘三麵都是懸崖峭壁,絕無其他下山的通路。
女尼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門外之人沒有進攻的意思,略一思索,便令眾弟子上山,她和齊禦風等人倒退著走路,緩緩殿後。
這小山也不甚高,不一會兒一行人便沿著狹窄的路徑爬到山頂,女尼見山頂隻餘一塊平地,三麵皆是懸崖,不由得暗暗懊悔。
她見齊禦風持劍守住山口,盯著下方山路,不由得問道:“你當真是何三七的弟子麼?你這劍法,好像可比他要強上不少啊。”
齊禦風聽聞自己劍法比何三七劍法還高,不禁一陣興奮,當即道:“我本是山東人氏,後遷移至浙江淳安,學的是家傳武功,蒙何大俠垂青,傳了我幾招劍法。”
那女尼見這少年主動坦白,心中再無疑慮,心道這人既然是何三七看得上的,便包準不是內奸。
又思忖當世武林之中,居然有這樣厲害的年輕人。這樣的人物是友非敵,實是今日恒山派的大幸了。
當下又道:“今日還要多謝少俠和這位姑娘出手相助,老尼恒山派定逸,不知少俠高姓大名?”
齊禦風當即道:“我叫齊禦風,她叫曲非煙,這位兄弟叫林平之。”
定逸師太聽到“林平之”三個字,不由得側頭看向那俊美的少年道:“可是福威鏢局的少公子?”福威鏢局被滅門之事,此時江湖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是以她也有所耳聞。
林平之見齊禦風方才大展身手,神威凜凜,好生羨慕,而自己卻隻有在被提及心中傷疤時才有說話的餘地,當下不由得慚愧道:“不錯,我正是福威鏢局的林平之。”
定逸師太道:“確實是青城派所為?”
林平之憤恨道:“不錯。”
定逸師太歎道:“今日若能逃過此劫,倘若你又有真憑實據,老尼定當找餘滄海,為你討還這個公道。”
林平之當即熱淚盈眶,垂首跪地道:“多謝師太垂憐。”
定逸擺擺手道:“眼前大敵未退,這些話將來再說。”
說罷目光又轉向曲非煙,疑惑道:“你是?”
曲非煙伸手比量了一下個頭,笑道:“三年之前,師太還抱過我呢,那時候我隻有這般高。”
定逸恍然大悟,笑道:“哎呦,你是劉正風的親戚,沒想到現在都長這麼大了。”當下不由得慈愛的上前撫了撫她的頭發。
幾人敘話良久,見夜色之中,那些山下兩幫高手與十幾個蒙麵人大喇喇、慢悠悠沿著山路而上,仿佛不是迎敵,而是上山踏青一般。
定逸當下心中一緊,便問向齊禦風道:“那幾人武功如何?”
齊禦風沉吟片刻道:“每個人比之餘滄海,也隻稍遜一籌。”
定逸不禁一怔,隨即微笑道:“你跟那個餘矮子,也打過架了?”
齊禦風知道這恒山三定,心地都是不錯,當下也不隱瞞道:“他在淳安鎮上為了《辟邪劍譜》,見人就殺,我也不過僥幸逃得一條命出來。”
定逸歎道:“天底下能從餘滄海手下逃走的少年人,卻也找不出幾個。”
齊禦風又道:“師太,那些什麼海沙幫,白蛟幫的人武功如何?”
定逸搖頭道:“武功雖隻二流,卻奈不住人數太多。這山路狹窄,萬花大陣防守有餘,若是進攻卻未必奏效。”
她頓了一頓,自言自語道:“這十三位高手,個頂個的在江湖上都算一把好手,怎麼跟這白蛟幫,海沙幫這等不入流的幫派做起這等事,背後定有高人作梗。”
齊禦風等人卻在白日時遇到過嵩山派人物,早已心下雪亮,當即林平之搶先一步答道:“師太,那應該是左冷禪的手下,我們白天曾得到消息說白蛟幫要與嵩山派一起在襄安聚會,所以才躲到這廟中休息。”
定逸原本是個火爆脾氣,在恒山三定中性情最為剛烈,當下聽了此言,卻並未破口大罵,隻若有所思,無奈地搖了搖歎頭道:“看來一切皆因貧尼而起,今日貧尼是拖累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