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是穿越了?
墨藍的天幕中,星河熠熠。
光輝灑向大地,低低的風卷著漫無邊際的碧草,發出沙沙的聲響。
星光在草原連綿的波濤尖上舞蹈,連成熒亮的紐帶,折射在一根根巨大的石柱上,蕩起層層疊疊的銀浪……
季小寶跪坐在仿佛巨人建造的石柱群中心,渾身濕漉漉的,頭發黏在臉上,屁股下的一小灘水漬與影子朝著同一個方向蔓延,影子的頂端不遠處橫著一隻黑膠人字拖。
褲腿豁了個口,背包還在,但是新買的匡威卻丟了一隻,右腳上隻剩10塊錢5雙的灰色尼龍襪,大腳趾露了出來,那是上個周末跟同事踢球弄的,還沒來得及補。雖然他隻上場了5分37秒去把受傷的守門員抬下場,但號稱尼龍品質的襪子還是可恥的破了。
不,關鍵不是這個……
季小寶努力回憶著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
同樣是晚上,沒錯,他正從公司出來,最後一輛到市區的班車發車時間是九點半,可恨的資本主義走狗總監在周五這樣值得歡欣鼓舞的日子卻還要他發揚愛崗敬業精神主動自願請求加班。雖然當時他使用了穿靴子的貓的祈求表情,但還是被組長那討好總監的強大精神力無情的驅散了。
末班車在他的目送中遠去。
他沒有追。
作為一個典型的IT民工,每日10小時的電腦慢性自殺式工作早已結晶成腰上那一圈明晃晃的贅肉,它在T恤下微凸的形狀昭然若揭的提醒著他,當年在大學裏百米9秒衝刺的輝煌已經遠去。若要與自然相抗爭,必定一敗塗地。就像第一次不知死活的追趕末班車,結果剛邁出三步便掛倒在車道護欄上一樣慘烈……
好吧,坐黑摩的,轉地鐵,再走一段路,也能到家的。
他邊安慰著自己,邊拐進了一條昏暗的巷子,巷子的盡頭便是小區的後門了。
當他聽到身後響起女子叫搶劫的呼喊聲……便開始頭也不回的朝前方跑起來……隨後有個拿著包的身影飛快的超過他又BIU的一下不見了……緊接著高跟鞋的聲音也趕了上來大有超過他使其由第一名成為可恥的第三名的趨勢……當他看到前方黑洞洞的下水井井口和一隻歪倒在旁的黑膠涼拖……即便果斷的停下了腳步卻還是被身後衝來的高大壯女士撞進了那個陰森的下水道口……
然後他觸到了水,又穿過了水,落到堅硬的地麵。
等他抬起頭時,發現自己置身於野外,十幾根堪比摩天大樓的石柱圍繞著他。
那些棱角粗糙的石柱靜靜的矗立著,伸向天空的頂端沒在陰影裏,像頷首注視他一般,嗚嗚的風聲和沙沙的草響好似它們的低語,不急不緩的議論著什麼。
“∑∑∑∑∑…?”
“¢¢∝∝?”
“∷★∷∷★∷∷?”
“⊙⊙⊙⊙…?”
“ぴ§§§§§?”
媽的,它到底想幹什麼?
季小寶無奈的看著眼前這隻煞風景的對著自己已經唧唧呱呱了近一個小時的白色水獺,縮起的身子有些微的發抖。
這隻水獺在他掉下來的時候就站在這兒了,他落地時它的眼睛閃起綠色的凶光(拜托是興奮好不好!),他支起身時它便開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季小寶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背包的肩帶,又用餘光瞄了眼左腳上的鞋,如果它一會撲上來,他就狠狠的甩出背包掄它!如果背包陣亡了,為了保命,剩下的那隻匡威也可以用來抵擋一下。
就在他開始計算萬一彈盡糧絕最後用肉體壓製它的可行性時,似乎聽到了一句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