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大床上,被室外的陽光印出一線光亮,正好打照在床上靜躺著的女人手腕上,幾纏的勒痕,讓白晰的小手增填了一絲殘忍的血色。

床畔,端坐著一抹俊色的身影,借著微亮的光線打量著床上暈睡的女人,她還是那麼的脆弱,輕輕一捏,都會弄痛她,黑長的發襯著小巧的臉,嬌小的身體藏在寬鬆的薄被下。

路易伸手輕輕的握住她受傷的手腕,微涼的感覺,令他的心猛然的一顫,握的更加緊窒。

他看著她數次的落淚,看過她慌張迷茫的表情,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從黑暗的惡夢中走出來,直到看見她可以明媚的微笑。

這一路上小心的守護在她的身邊,不敢讓她看出他生出了多餘的心思,每一次的對話,他都在心裏反反複複的問了幾遍,才會考慮著會不會驚嚇到她。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害怕失去,但是,倪睛卻是一步一步的走進了他的心底,從陌生到熟悉,路易相信他和她是有緣份的,不然,不可能會幾次都能撞到一起。

路易的心裏閃過痛楚,掙紮著想要抹掉這殘酷的現實,他為她緊張著,卻看見她為了別的男人奮不顧身,淚流滿麵。

終究,她心裏裝著的是另一個男人,而不是他,所謂的有緣無份,就是他此刻的落幕吧。

路易仰起了俊俏的臉龐,思著古老的緣份,他為了她學會了中文,學會了那些文字所傳達的神密意義,他學會了爭取,嗬護,學會了怎麼樣去安慰受傷的她,可他偏偏卻沒有學會

怎麼放棄,怎麼遠離,怎麼樣才能控製自己的思想,不要再貪戀。

一路的追逐,一路的找尋,最後,他學會了愛情,卻隻能與他擦肩而過。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路易不想承認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了,他附下身來,在倪睛白晰的額頭上印下深深的一吻,傾盡所有的愛戀,傾盡所有的痛苦。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允許三個人的愛情,既然她和紀千涵是兩情相悅的,那他隻能選擇退出。

僵硬的身影站了起來,走出臥室,路易覺得自己已經很幸運了,至少,他還能與她單獨相處,雖然她不明白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他就當作她什麼都知道,知道他的掙紮

,知道他的痛苦,知道他看著她的時候,還抱著一絲的希望,也許,虛假的幻想,亦能填補空白的心房吧。

沉睡了三個多小時的倪睛,終於從暈痛中醒過來,後背上的酸痛,讓她快速的清醒過來,睜眼一看,發現這是一間寬敞的臥房。

“這是哪?”倪睛快速的下了床,來不及細細的打量,推門而出,卻發現這裏似曾相識,細細一想,才記起來這是路易的家,她來過幾次。

“路易……”倪睛急急的下了樓梯,大聲呼叫道。

正在書房的路易聽到她的叫聲,走了出來,輕聲關心道:“你醒了!”

“我怎麼會在你家?”倪睛腦子裏還一片的混亂,努力的想回憶起來,卻聽到路易解釋道:“你想衝進去救紀千涵,被唐維哲打暈了,我就把你帶回家來休息!”

倪睛這才從混沌中清醒過來,頓時就急了:“他們、他們怎麼樣了?”

“你不要擔心,剛才子辰打電話給我了,說他們已經安全了,警察帶走了唐有良!”路易低聲回答。

倪睛一顆心終於落定了,她捂著胸口,仿佛回到了那驚恐的場麵,神經繃了太久,此刻忽然一鬆,倪睛顫了兩下,扶了一旁的椅子坐下來,驚喜到落淚:“沒事了,都沒事了!”

路易見她神情癡呆中含著喜悅,也輕輕的安慰道:“倪睛,你的臉色好蒼白,需要再休息一下嗎?”

“不、我不累,我想去見見他、他們!”倪睛激動的說著,蒼白的臉頰上卻泛了一絲的紅暈,她知道路易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她這樣激動,會不會讓他傷心呢?

路易背過身去走向書房,假裝沒有聽到她興奮難安的喜悅,低聲回答道:“我知道你肯定要眼見為實的,等我一下,我換套衣服就送你出去!”

倪睛點了點頭,朝著客廳外走去。

路易雙手緊緊的撐在辦公桌上,仰止不住的失落感,幾乎要吞噬他的理智,他多麼想任性的對她生氣,告訴她,自己忌妒她和紀千涵的愛情,但是,就算他在她的麵前說了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