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瑾兒漸漸可以下床走動,但是瑾兒卻避開那日的話題不談。
她不談驚鴻也不問,他可以等,等瑾兒給他一個答案。
這天,瑾兒跟驚鴻坐在院子裏賞月,確切地說瑾兒賞月,驚鴻在幫她縫衣服。
“驚鴻,我想喝荷香酒!”
“不行,瑾兒,你身子才好點,喝酒傷身!”斷然回絕。
“小酒怡情,驚鴻,我隻喝一點!”瑾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盯著驚鴻,驚鴻無奈,心裏雖然暗罵自己沒出息,總是屈服在她之下,無論是她的冷漠她的淡然還是她的……總之,是一切!
驚鴻去地窖取了一壺,給瑾兒倒上一小杯,冷著臉:“隻能喝一杯!”
瑾兒大喜,舉起酒杯湊到鼻子底下,“驚鴻,你釀的酒是最好的!”
“少虛偽,以前怎麼不見你說?”雖是這麼說,他的嘴角仍掩不住地上翹。
瑾兒微微抿上一口,“以前沒說是覺得你還有進步的空間,現在喝了覺得恰到好處了,若再多一分恐怕就過了,所以要說!”
驚鴻愣愣地聽著,不由笑道:“你這丫頭,就是鬼精靈!”
瑾兒搖了搖頭,用一種淡淡的語氣說道:“驚鴻,我跟你提過我爹嗎?”
驚鴻一愣,手上的針線不停,也是淡淡的回道:“沒有,瑾兒,我不想聽!”
瑾兒慘淡地笑笑,“曾經姑姑問我,恨他嗎?我隻回答無所謂,但是,驚鴻,其實我是恨他的。”
驚鴻依舊埋頭針線,不說話。
瑾兒繼續說:“我自兩歲起,第一個記得的畫麵就是父親掐著我的脖子,母親在旁邊哭著哀求,當時的我根本弄不懂什麼,隻是本能地跟著母親一起哭,最後父親終於心軟,鬆開了手。後來我漸漸明白了,原來我是妖人,是不詳的,所以父親寧願殺了我也不願承擔我帶來的不詳,嗬嗬,驚鴻,在家的記憶除了這個就隻有我不斷哀求母親以保性命了。”
驚鴻手上的針線更忙了,頭低得更低。
“我不知道為什麼小小的我就有那麼強烈的求生欲,隻要有一點希望我就不會放棄,從小就養成了習慣,別人想看到我什麼樣,我就變成什麼樣,我沒有喜好,因為怕那成為我的牽絆,也沒有喜怒哀樂,不是沒有,是不能有,一旦身邊的人有了異動,我就揣摩著他的心思,然後配合著何種表情,這幾乎變成了一種習慣,隻有兩次,我讓別人看出了心思,一次是因為姑姑,一次是因為瑜!”
驚鴻終於放下手中的活,轉過頭兩眼通紅地盯著瑾兒,語氣不善:“瑾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瑾兒勉強的笑了笑,“驚鴻,我不想說什麼,隻想跟你打個商量。”
“什麼商量?”驚鴻心裏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