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風撲麵,眨眼間,黃魯的掌心火已經來到了黃離眼前。
“都給我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怒喝傳來,人群中應聲鑽出兩條粗壯的火蛇。不比黃魯,這兩條火蛇足足有成人手臂粗細,眨眼間便纏上了兩人的腰間,生生將兩人分扯開來。
“砰!”
黃離黃魯二人被火蛇拽在了地上,齊齊栽了一個跟頭。
“真是反了天了!”
人分左右,讓開道路,一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老人右手拄一龍頭拐杖,左手牽一清秀女童,須發皆張,勃然作色。女童則一臉擔憂地看著黃離,神情關切。
“私下動手也就算了,還聚了這麼多人觀看,成何體統!”老者走到兩人中間,手中拐杖重重杵地,發出悶響,“一個一個,下手如此狠辣!小小年紀,就學人打生打死,將來還能了得?!”
老者怒喝之下,全場寂靜。有眼尖的頑童,悄悄挪至人群外圍,撒腿跑了。圈內的觀者偷跑不得,也是一個個低眉順眼,不敢吱聲。
黃魯站起身來,頗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木龍爺爺,我一開始是留了手的,是黃離這小子不依不饒,我才略施懲戒。不然的話,哼。”言下之意,全然不把黃離的拳腳放在眼中。
“還敢頂嘴!”老者一挑白眉,黃魯登時噤聲,不敢言語。
黃離歪歪斜斜地站起身來,身上滿是泥塵,也顧不上拍打。他斜眼瞧了黃魯一下,輕哼一聲,臉上滿是不服。
老者見黃離如此,無奈地搖了搖頭,擺手道:“罷了,都給我散了吧。”
“再有下次,我定饒不了你們!同族之間,妄下死手,一律押到祠堂,家法處置!”
一旁圍觀的頑童們聽言,如蒙大赦,作鳥獸散。幾個少年圍上了黃魯,幾人結伴而去:
“黃魯大哥,沒事吧?”
“哼,有什麼事?憑他那兩下子,怎麼可能傷得到我?”
“就是,要不是木龍爺爺拉偏架,黃魯大哥能把那小子打死!”
“噓,慎言慎言……”
“莫提了。走,大哥我帶你們去村頭飲酒!”
幾個半大的少年成群結隊,嘟嘟囔囔地離開了。
黃離對著黃魯的背影啐了一口吐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也一瘸一拐地要轉身離去。老者出聲叫住了他:“小子,站住!”
女童看著黃離的背影,咬著下唇,似乎很是擔憂。
“跟我來吧。”
老者清咳一聲,對著黃離說道。
……
村子東頭,一座寬敞宅院。
院有兩進,是村寨裏少見的氣派。老者帶著黃離,徑直穿過了正廳,來到後院,絲毫沒有避嫌之意。後院裏種著一排青竹,幾簇牡丹,竹旁又擺著一方石桌,桌上擺著一壺清茶。
老者示意黃離坐在石凳上,又吩咐女童進屋拿來了一盒瘡藥。他抓起黃離的右手,隻見其掌心一片通紅,已經起了燎泡,瘡膿流了滿手。老者輕哼一聲,伸手從木盒裏拿出一把小刀,也不言語,直接去剜黃離掌心的爛肉。
“啊!”
黃離痛呼一聲,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膝頭,咬牙切齒,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滴落。
“嚎什麼!”老者吹胡子瞪眼道,“剛才逞英雄的時候怎麼不叫啊?!”
“用肉掌去抓人家的氣焰,虧你幹得出來!要是老夫不給你處理傷口,你這右手啊,就別要了!”
黃離咬緊牙關,硬著嘴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來:“我已經是煉體巔峰,體力超凡。就算不剜瘡抹藥,十天半月也能自愈!”
“混賬!”
老者氣得直用拳頭敲打黃離腦殼。他把刀子往桌上一扔:“雀兒,你來給他剜瘡!”
被叫做“雀兒”的女童小心翼翼地走到黃離身邊。她輕輕抓住了黃離的右手,柔聲說道:“黃離哥哥,你不要怕,雀兒會很輕很溫柔的。”
黃離扭過頭去,不去看手上的瘡口,故作輕鬆地說道:“無妨,你就隨便挖。我就當給雀兒妹妹練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