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洋娃娃的幻夢(2 / 2)

這天放學後,諾小米提著鼓囊囊的大黑口袋來到了廢品收購站,收購站的老伯伯數了數,一共是37個塑料空瓶,10個空拉罐。老伯伯說:“一個塑料瓶1毛錢,一個空拉罐5分錢,一共是4元2毛錢。”

諾小米高興地接過老伯伯手中的錢,她將錢小心翼翼地收進自己的小魚存錢包裏。心裏盤算著,如果每天都可以有這麼多錢,那麼再過一個禮拜,自己就可以去燙那種洋娃娃似的眼睫毛啦!

隨後而來的日子,諾小米每天都過得很充實,上學時收集空飲料瓶,放學後提著大口袋到廢品收購站,連去教授家上網都顧不得了。有時想起這件事,諾小米就安慰自己,等自己整容變美了,再上QQ去找快樂王子。同學們都習慣了諾小買帶著黑口袋來上學,把喝完的飲料瓶習慣地往諾小米的黑色口袋裏塞,有些同學甚至把廢紙也塞了進去。

有了希望,諾小米變得自信起來。走路抬頭挺胸,說話也不再輕言細語了。

可是賈錮卻受不了了。一天,他捂著鼻子命令諾小米立刻將黑口袋拿開,否則天天揍她沒商量。他憤憤地對思雨老師說自己就像坐在垃圾堆旁邊一樣。

思雨老師知道諾小米家裏困難,她想了想,特別允許諾小米將大黑口袋放在教室的後麵,總算解決了賈錮的問題。諾小米收廢品的生涯繼續進行。可正當她陶醉在自己的大眼睛幻夢中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天中午,楊梅希果跑進教室,驚恐地朝諾小米大喊道:“諾小米,外邊有個男的說是你爸爸。”諾小米的爸爸?同學們都好奇地望向諾小米。諾小米也嚇了一跳,因為媽媽告訴她,對外人就說爸爸死了,所以同學們包括思雨老師都知道諾小米沒有爸爸了。因為這點,思雨老師平時總要多關心一下她。

這麼多年後,爸爸怎麼就突然冒出來呢?諾小米自從3歲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諾小米心裏很害怕,她坐在椅子上渾身都在哆嗦。楊梅希果緊張地推推她:“你怎麼啦?”諾小米還沒來得及說話,同學們就紛紛地從教室裏湧出去,隨後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是諾小米的爸爸嗎?”

“不是說死了嗎?”

“我看是,和她長得像,也是腫腫的‘發糕臉’。”

“對,髒兮兮的。”

“會不會是鬼呀!”

……

諾小米再也坐不住了,她“騰”地站起身,鼓起勇氣走出教室。走廊裏站著一個男人,看見她出來就立刻迎了過來。諾小米膽怯地停下腳步。同學們一窩蜂地圍到她的身邊,爭先恐後地問她:“爸爸你活著還是死了”。諾小米看了看那個男人,雖然不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沒有以前那麼高那麼胖了,可是她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爸爸。爸爸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諾小米的麵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小米,我是爸爸啊……”

諾小米嚇得把手藏在身後,不敢抬頭。爸爸一邊揮手趕走同學們,一邊對諾小米說:“走,我們到那邊去!”諾小米低著頭跟爸爸來到樓梯口的一角,渾身又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爸爸抱住她:“小米,原諒我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看你。因為我一直在外麵做生意,賠了很多錢,我怕來看你後,那些債主就會找你的麻煩,可是爸爸是愛你的,你知道不知道?”

諾小米堅決地搖了搖頭:“媽媽說你從來都不愛我,所以才不養我。”

“你媽胡說八道!”爸爸一聽著急了,他怒氣衝衝地說道,“她是故意挑撥我和你的關係。”

諾小米定睛望著爸爸沒吱聲。爸爸搔了搔頭,歉疚地說道:“爸爸錯了,這麼多年都沒來找你,爸爸現在還沒有錢,等有錢了,你就跟著爸爸一起過好日子,好不好?”

爸爸熱切地看著諾小米,還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爸爸的手真粗糙,捏得諾小米好痛,諾小米驚惶地躲開,一溜煙跑回了教室。

同學們剛想圍過來,上課鈴響了。大家連忙坐好。賈錮好奇地看看諾小米,忍不住問道:“剛才那個人真的是你爸爸嗎?他不是早死了嗎?”

諾小米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哭得驚天動地,弄得賈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真不明白,平時揍你你不哭,現在問一句就哭,你有毛病吧!”

回答賈錮的是諾小米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