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蝴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怒氣衝衝的回到她和芊韻居住的小院。巧手的侍女小芬坐在石凳上細心的縫著為她添置的新衣,看到夢蝴這樣狼狽的回來,小芬簡直都有些傻了。
夢蝴幾步走進臥房,跑到銅鏡前一看,差點沒把鼻子氣歪,滿臉的脂粉全都化為泥漿,黑乎乎的在麵頰上劃出一道一道的,還真是像個泥猴子。
小芬拿來幹淨的衣裳為她換上,又用最快的速度端來清水讓夢蝴淨麵。
夢蝴一邊擦著臉上的泥汙,嘴裏低低的嘀咕著,心想那個臭小子不知是誰,真是混蛋。不過,古代的化妝品就是不太好,沒有防水功能,不像媽媽用的都是防暈妝的,絕對不會讓臉變得黑乎乎的,真是醜死了。
院裏牆角的小黃花開得正是嬌豔,經過小芬的軟語溫言,夢蝴的眉頭漸漸的舒展了。接過小芬沏好的茶,一股馥鬱的香氣撲鼻而來,微抿一口深色的茶湯,一種特別潤澤的感覺油然而生。
芊韻剛好從陳夫子處習字回來,見夢蝴坐在月白色的石凳上,一臉陶醉不已的樣子,不由得‘撲哧’一笑。
夢蝴見芊韻回來,臉上展現出燦若春花般爛漫的笑容。
倆姐妹正準備坐下好好下盤棋,隻見院裏俏生生的立了一個紫衣女子,她含蓄的咳嗽了一聲。
芊韻的臉上立刻顯現出又驚又喜,她就像乳燕投林般撲進了那女子的懷抱,嘴裏激動的嘟囔著:“素姨,韻兒好想念你啊!”
如素雙臂環抱著芊韻,溫潤的嘴唇輕輕的吐出寵溺的話語:“韻兒,素姨也很想你。”
夢蝴看到眼前這溫馨的畫麵,心中又想起了自己的媽媽餘音,可能現在她和爸爸正四處找尋女兒的蹤影。她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芊韻拖著如素的手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桌前。
芊韻搖了搖夢蝴的手臂,嬌嗔的呼喚著:“姐姐,姐——姐!”
夢蝴如夢初醒,神遊的思緒也及時回歸,趕緊扶如素坐下,嘴裏念著:“素姨在上,夢蝴有禮。”
如素和藹的扶起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裏暗暗嘖嘖讚歎,真是個美人胚子。眉如青山遠黛,眼若盈盈秋水,聲音嬌鶯初囀,文靜時真若水中花影,行動似弱柳扶風,別有一番風姿綽約,和芊韻的嬌俏相比可謂春蘭秋菊,各擅其場。
芊韻睜大了眼睛,細細的聽著如素描述著到鵬城的各種見聞,不時的發出感歎,她十分向往如素可以跟隨父親出去尋藥問診。夢蝴忽然覺得這樣一個女中豪傑,要是生在現代絕對會有一番大的作為,如素獨到的見解和眼光,跟她這個時代的女性比簡直有些特立獨行。
黃昏時分,三人還是談興正濃,小芬不得不再次提醒,夫人在前廳已備好家宴,要她們趕緊前去。
遠遠的,小芬就看見雲瑤身邊的大丫頭好雨站在前院的門口迎接了。隻見她不疾不徐的走到如素麵前,對著她深深施上一禮,態度恭順的稟道:“表姑娘,少夫人請你先到偏廳一敘,小姐和夢蝴小姐到前廳略作休息。”說完,又對小芬微微一笑。
機靈的小芬連忙帶著兩位滿臉狐疑的小姐走了,留下如素娉婷的站在那裏若有所思。
雲瑤軟綿綿的倚在逍遙椅上,如漆般濃黑的秀發,用十色的寶石簪子綰在一起梳了個倭墮髻,耳後戴了紅色的寶石,襯得她更加冰肌玉膚,素齒朱唇。
如素半掩著嘴唇,皎如皓月的眸子裏泛起一絲調侃,見雲瑤隻顧飲茶,半天不說一句話,隻是自顧自的沉思著。
如素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問:“表姐,你叫我來到底所為何事?”
見表妹率先發言,雲瑤按奈住心中的怨氣,故意顯得非常平靜的說:“我不是叫你幫忙看著泉哥嗎?你怎麼沒和他一起回來呢?”
如素一聽這話就明白,雲瑤是想丈夫了,就用手指在臉上劃拉兩下,嘴裏調侃著:“算了吧,表姐!你的夫君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看見稀有藥材,那就是邁不動腿。這次,為了那千年的何首烏,在別人王家都膩歪好幾天了。也就是怕你擔心,才叫我先回來報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