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當你仰望著今日碧空時,你會想到在那煙霧繚繞的茫茫白雲深處,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仙境嗎?你會想到在那雕欄玉砌的宮殿樓閣之中,掌握著主宰世界的凡間珍奇嗎?或許那乘雲禦風而來的仙人,就曾在你身邊,擦肩而過。 ——題記
她來了,在這一個月圓之夜。
皎潔的月光穿透此時淺薄的雲層,照亮這略顯不安的夜晚;寥落的幾顆星子像貴婦人遺失的珠寶般,散落在幽靜的天河中。清冷的秋風送來一陣又一陣夜的氣息,夾雜著誘惑般的芳香,絲絲動人。一陣異樣的清風鑽過越來越深和越來越暗的雲霧,在令人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下,逼近眼前的竟是一座幽森的空中監獄。在監獄越來越近在眼前時,那沉重而寒冷的氣息讓人感到萬分壓抑,讓人隻想逃離。用冰冷的鐵索組成的牢獄中沒有太多的光芒,陰暗得不見盡頭的的長廊中,輕輕地響起緊扣人心弦的腳步聲,“噔——噔——噔——”,緩慢而有節奏,使人光是聽著,心髒就已經漏掉了半拍似的。
她一襲淺色衣袍,陰影中看不見她的麵容,而她的聲音,卻像是浸透了花的雨露般,妖冶的聲線勾勒出攝人心魄的語言:“來吧,曾經在鮮血與恥辱中不甘失敗的子民們,讓我看看你們的模樣,聽聽你們的聲音,讓我了解你們在這漫長的幾百年時光中所有憤懣的不甘和惡毒的詛咒。別灰心,別失望,我最親愛的子民們,我們會再次高舉戰旗,返回故鄉,在那片榮譽的土地上重新擁有我們的輝煌。”
那極具蠱惑力和號召力的聲音,驀然喚醒了無數頹喪在最幽暗、寒冷、無情的不見天日的囚牢中,熬過幾百年光陰的黑色生靈。他們奮力地掙紮著爬到牢門邊,身上綁縛的鐵鏈被牽動起,發出“嘩啦啦”的撞擊聲,極其刺耳。“別激動,乖孩子。”她低首望了一眼身邊的鐵欄後,那神色可憐的女孩兒向她投射出渴望自由的眼神。女孩兒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被困在這裏卻有五百年之久。她半趴在冰涼的地上,向她伸出小手,嘴裏嗚咽不清好像在說著什麼,淒婉的神色似乎在哀求。她斂了斂眸,一絲清脆的嗬斥:“廢物。”女孩兒抬頭看著她,目光裏有些疑惑。
“你生來就是該高傲著的魔,無論落得怎樣的悲慘,都該昂頭活著。區區五百年算什麼,難道你想向敵人低頭屈服嗎?”她屈身而下,直直注視著女孩兒的眼睛,從那雙眼睛裏她看到了害怕、驚惶與不解,還有一種,未被汙染過的純真。她輕輕笑了,“你知道嗎,你根本不應該擁有這樣的眼神。”“為,為什麼——”女孩兒愣愣地看著她,居然問出了口。那問話的聲音非常沙啞嘶鳴,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聲音,也許是太久沒說過話了吧,生疏的感覺牽動著她的喉嚨,很是難受。“為什麼?因為你是魔啊,怎麼可以擁有天真呢?那是愚蠢的弱者才會有的東西。”“不,不——”女孩兒搖搖頭,淩亂的發散落著拖到地上,隨著她的動作而擺動著。可是她不再理會女孩兒,直起身整了整衣領,繼續往前走去。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這裏的近百餘名囚徒,他們麵色無光,卻在聽到她安撫的話語後稍稍有了那麼些精神。能手持仙族令牌進入天宮重地,她自然是有些能耐。身為一個為數不多的殘存魔裔,她要被他們寄托著複族的希望與使命,她要更加努力,不僅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整個魔族。
“聽著,我知道你們已經要迫不及待了,但是這個世界上能放你們自由的人隻有我,你們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決不允許讓那些仙族所見到,在敵人麵前,永遠不要低下你們高貴的頭顱。否則,不配我費勁心力解脫你們出去。”她低聲地警告著,墨綠色的瞳孔裏隱隱有些興奮,“我倒要看看,那些自恃清高的仙族,要落得怎樣一個狼狽!相信你們也很期待吧,那就如此約定,天宮失陷之日,便是你們自由之時。”看到那些牢獄中的生靈們滿是信仰與忠誠的模樣,她滿足地笑了笑,踏步向前,化身為一股黑煙,如來時那般飄出了監獄,隱入了茫茫夜色中。
晨曦的第一道曙光刺破了黑暗,沉睡一夜的天宮重新在陽光的愛撫下蘇醒過來。
清冷的街市上,漸漸地恢複了生機,來來往往的行者,川流不息。各式各樣的商鋪也都打開了大門,歡迎來自四麵八方的各色人物。一切都像往日裏一般,照常運轉著,似乎並沒有什麼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波濤洶湧。可不同的是,此時的仙殿,不似平常那樣在旭日初升的清晨迎來一天的安穩與閑適,群臣早已聚集的大殿裏,一片沉抑。
自五百年前仙族宣告覆滅魔族之時,他們就知道,總有一天一切是會卷土重來的,欲望無止境,仇恨無止境,征服無止境。可是,當這一切好像理所應當地發生時,他們又是如此不安。千萬年來,靈冥兩界一直敵對與殘殺,沒有誰能夠完全地戰勝誰,就像人心裏的欲望與惡念,又有誰能夠做到將它們殺盡?於是所謂的顛覆與毀滅就成了一個笑話,因為它們從不曾真正實現過。就像如今,那妄極一時的魔族再次要以星星之火燎他們仙族之原,他們又要被動地應戰。可怕的是,他們早已不再是種族之間的宿怨與鬥爭,這種對峙或許可以再次持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而賭注卻是無辜的人世界。所以他們迫切的希望,能有一朝結束這個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