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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吳、越地處江南水鄉,“以船為車,以楫為馬”(《越絕書·記地傳》),雙方多為水上作戰。此時作為水軍的“舟師”,已成為新的兵種,能獨立完成戰略、戰鬥任務。吳、越水軍有樓船(指揮船)、大翼、中翼、小翼三種主要戰船及突冒(船首裝有衝角)、橋船(輕快戰船)等戰船。主要戰船大翼船長20米,寬2.7米,載乘戰士26人,棹(手)50人,舳艫(手)3人,操長鉤矛、斧者(各)4人,吏、仆、射長各一人,連同船長共91人。

周敬王二十六年(前494年),越以水軍攻吳,戰於夫椒(今江蘇吳縣西南太湖中洞庭山)。越軍戰敗,主力被殲。吳軍乘勝追擊,占領越都會稽(今浙江紹興)。越王勾踐率餘部5000人被圍於會稽山上。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大夫範蠡提出屈辱求全,主張用卑辭厚禮向吳求降,如若不允,就由勾踐親自去吳國做人質。勾踐采納了這一建議,一麵準備死戰,一麵派文種去向吳王求和,並用美女、財寶賄賂吳太宰伯嚭,要他從中斡旋,勸說夫差允許越國作為吳的附屬國,並聲明如吳國不許,則越將破釜沉舟,與吳血戰到底。

吳大臣伍員建議勿許,認為“今不滅越,後必悔之”。夫差因急於北上中原爭霸,未采納伍子胥建議,以越王質吳為條件,許降撤兵。勾踐夫婦為吳王駕車養馬,執役三年,贏得夫差信任,獲釋回國。

勾踐歸國後,決心複國滅吳。為了興越滅吳,勾踐“臥薪嚐膽”,發憤圖強。在其謀臣文種、範蠡輔佐下,製定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的長期戰略;在內政上實行發展生產、獎勵生育及尊重人才等政策,以安定民生,充裕兵源,收攬人心,鞏固團結,從而增強綜合國力,在軍事上,實行精兵政策,加強訓練,嚴格紀律,以提高戰鬥力。勾踐又聘請善於“劍戟之術”的越女教授“手戰”格鬥技術,使軍士“一人當百,百人當萬”。越地民風是“悅兵敢死”,慣於各自為戰。為此,勾踐反對“匹夫之勇”,強調紀律性,要求作戰單位在統一號令下統一戰鬥行動,以發揮整體作戰能力。規定服從指揮者有賞,違犯者斬。在外交上,針對“吳王兵加於齊晉,而怨結於楚”的情況,采用“親於齊,深結於晉,陰固於楚,而厚事於吳”的方針。厚事於吳,即效法周文王對商紂王“文伐”之謀略,以非戰爭手段瓦解、削弱敵人。主要措施有:佯示忠誠,使吳王放鬆對越戒備,放手北上中原爭霸,縱其所欲,助長吳王愛好宮室、女色之欲望,並貢獻諸暨苧羅山美女西施、鄭旦於吳;並行賄用間,擴大吳統治集團內部矛盾,破壞其團結。施行十年,使得越“荒無遺土,百姓親附”,國力複興。

吳王夫差在征服越國後,即積極作北進準備。伍員再次建議“定越而後圖齊”,認為越是“腹心之病”,而“齊魯諸侯不過疥癬”之疾。吳王仍未采納。

周敬王三十一年(前489年),吳先攻陳(今河南淮陽),以解除其北進時來自側翼的威脅。三十三年(前487年),吳攻魯,打開進軍中原的大門,為吳建立北進戰略基地及打通北進軍事運輸交通線。三十四年(前486年),吳在長江北岸營建了規模宏大的邗城(今江蘇揚州),開鑿了由今揚州經射陽湖至淮安之邗溝,溝通江、淮水域,並進而與泗、沂,濟水聯結。三十五年(前485年),吳率魯、邾、郯等國聯軍由陸上攻齊,派大夫徐承率水軍由長江入海,向山東半島迂回,攻齊側後。吳水軍海上作戰失利,陸上聯軍遂退回。三十六年(前484年),吳再次攻齊,在艾陵(今山東萊蕪東北)聚殲齊軍精銳。

周敬王三十八年(前482年),夫差率吳軍主力進至黃池(今河南封丘西南),與晉及中原諸侯會盟,“欲霸中國”。此時吳之霸業達於頂點。六月,當吳王夫差在黃池與晉定公爭作盟主時,越王勾踐命範蠡率舟師一部,自海上入淮,以絕吳王之歸路,自率大軍49000人,分兩路進攻吳都(今蘇州)。二十日,先頭部隊與吳軍交戰於吳都郊區,被吳軍擊敗。勾踐率軍適時而至,戰退吳軍。二十一日再戰,勾踐大敗吳軍,俘吳太子友而殺之。吳王夫差向越求和。鑒於吳國大軍猶存,勾踐同意議和撤軍。

周敬王四十二年(前478年),吳國大旱,勾踐再次率兵5萬攻吳。吳軍6萬人,在笠澤(水名,今蘇州南)列陣隔水南北相持。越王先令左、右車子夜間鳴鼓涉水攻擊,吳軍大驚,即分兵抵禦。越王再以中軍6000人,不鼓不噪潛涉偷襲,吳軍大亂而潰,被迫守都城。越軍築城於胥門(西門)之外,以圍相逼。吳王夫差率眾1萬餘人,被困達3年之久。

周元王元年(前475年),越再度攻吳。吳軍無力迎戰,據都城防守。越於吳都西南郊築城,謀長期圍困。

周元王二年(前474年)冬,夫差率眾突圍至姑蘇山據守,並三次遣使求和,均遭拒絕。周元王三年(473年),越軍大舉攻擊,夫差勢窮力竭,自刎身死,吳國遂亡。勾踐率軍“北渡江淮,與齊、晉諸侯會於徐州”,周元王封勾踐為伯。越終於成為春秋時期的最後一任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