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非一愣,看著黃倏雨眼裏滿是貓膩,不禁身子一顫,弱弱地問:“什麼晶晶?你說什麼啊?”
“少跟我裝蒜,我都聽清了。”黃倏雨陰森森地盯著石非,嘴角掛起邪惡的微笑,樂陽剛好提著一壺水走了進來,黃倏雨又加上一句,“不隻是我,樂陽哥也聽到了,按我經驗判斷,夢裏呼名,非奸即盜!”
“你有個球經驗!我在夢裏叫晶晶了?”石非說到這裏,腦子裏也是一閃,難道是那個小女孩,不可能啊,以前的事,自己早就忘得一幹二淨,怎麼還會有這麼一個人,怎麼會夢到她?提到夢,石非想起了最近常做的那些怪夢,‘藍島’、‘魔鬼’、‘稠漿’,這些夢才真正的一直困擾著他,石非看著樂陽,正好借此引開話題,“樂陽,你有沒有做過那種很清晰又很模糊的夢?”
“什麼意思?很清晰又很模糊,怎麼會呢,說明白點?”樂陽放下水壺,走了過來,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也是不解。
“怎麼說呢,就是那種感覺很真,簡直就是真真切切,夢裏的事情都很清晰,明明有座實實在在的城堡,卻又想不起城堡是樣子,有很多可怕的魔鬼,也想不起魔鬼究竟是什麼,還有更矛盾的,有個小島,明明很小,可怎麼走也走不完,還有那個天空,有時候是血色的,有時候是紫色的,有時候又是透明的,還有夢裏好像就不是我,是別人,可有時候又能記起自己是石非,還有很多很多,總之說也說不清…”石非糊裏糊塗地把自己的感覺一股腦吐了出來,說著說著連自己都覺得是在瞎說。
“都說得些什麼呀,亂七八糟!”黃倏雨嗤之以鼻。
“這種夢反正我是沒做過,不過我倒是挺好奇的,有一點疑問,你確定天空有時候是血色,有時候又是紫色?”樂陽問。
“確定啊,很清晰的,怎麼呢?”石非卻也不知道樂陽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夢隻有明暗,沒有顏色。”樂陽淡淡地道。
石非一愣,驚道:“怎麼會呢!明明就是彩色的,誰說的夢裏頭沒有顏色啊!”
“書本上這樣寫的,我自己的夢沒發現顏色。有時候我們之所以會認為夢裏有顏色,大都是因為我們根據現實生活中我們所見的物體的顏色而賦予了夢裏麵的物體。如果你說得是真的,那麼隻有三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你自己把自己騙了。”樂陽欲言又止。
“這不可能,我自己怎麼會騙自己!還有兩種呢,別這樣話說到一半,想憋死我啊!”石非抱怨道。
樂陽皺了皺眉頭,把書桌旁的椅子拖到床頭,靠著床邊坐了下來,緩緩道:“自己不在知覺間被自己欺騙也是很正常的。這個其實很好理解,你對顏色的感觀無非來自印象或是觀念,印象因為帶有更多的力量而具有猛烈性,而單純情況下的觀念與印象相似,隻是較為模糊,但是複雜情況下的觀念就不是這樣了,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長著翅膀的馬,但我們卻可以想象得出來會飛的馬,構成這個複雜觀念的要素全都來自印象,我們可以把印象中的翅膀和印象中的馬疊加起來而形成了天馬的樣子。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印象裏的樹葉是綠色的,夢裏的樹葉缺乏顏色但你並沒有在意這點,當你回到現實世界中回想自己的夢自然而然就把夢到的樹葉加上了綠色這個屬性,我們把這個稱之為【印象豐實】,也就是我們會給自己的印象添加主觀上認為應有的屬性,想要獲得一種純粹客觀的視角是不可能的,觀察者自身的觀點要卷入其中。其實在夢中我們天生就是色盲,隻有明與暗,沒有顏色這個觀念。
第二種可能你跟本就不是在做夢,靈魂表現有很多種形式,夢隻是其中最常見的一種而已;第三種可能你是個另類,做的夢和別人的不一樣,雖然有記載以來的夢都是灰度的,但不能代表所有人都是灰度的,也許你的夢就是彩色的。嗬嗬,這些都是牽涉到靈魂方麵的知識我也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