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陸氏挑著衣料,就聽阿桃過來笑道:“十一郎,綠蘿那丫頭過來看您了。正在外麵候著呢。”
綠蘿平時也是住在家裏的,隻是昨兒晚上,因剛好是鋪子裏逢十結算的日子,忙的晚了,便在鋪子裏歇了,並未回來,一早便聽說長歌回來了,這才匆匆按排了鋪子裏的事情,趕回來看她。
陸氏笑道:“你這半年不在家裏,可把你院裏的幾個丫頭都給惦記的。是去外頭的廳裏和她說話,還是把她叫進來?”
陸氏也是怕綠蘿有事要和長歌說,這才有這一問。
長歌笑道:“估計她也沒什麼事,她如今可是個能幹的,輕易也煩不著我,叫她進來,索性也讓她自己挑兩樣料子,回頭也省得她再挑了。”
阿桃聽了,便出門請了綠蘿進屋。
雖說才半年沒見,長歌也覺得這丫頭是越長越漂亮了。
她原先的四個丫頭裏,雪見端莊大方,五官秀美,文竹老實沉穩,長的隻是端正,帶著些憨氣。紫騰最小,伶俐活潑,一雙眼十分靈氣。綠蘿是四個丫頭裏長的最漂亮的,原還有些嬌氣,幾年鋪子的在掌櫃當下來,嬌氣不見了,整個人都爽朗利落起來,原就生的美,如今越發妍麗了。
大概是為了回來見她,顯是打扮了的,一身月白的對襟短襖,下著銀紅綢裙,外麵套著煙青褙子,披了銀紅緞底繡金色梅花圖案的鬥篷。頭上綰著飛仙髻,插了滿池嬌的素銀步搖,因著天冷,額間還帶了白兔毛鑲紅寶石的抹額,一對珍珠耳墜在兩頰下點晃,映得她整個人如銀月一般。
見到長歌,綠蘿的臉上頓時漾出燦爛的笑來,使得原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生動明媚起來。
“十一郎,你可回來了。要知道您昨兒就回來了,便是半夜,奴婢也要趕回來的,您也真是,枉奴婢這般念著您,回來竟也不給奴婢送個信去。要不是早間聽人說起,奴婢還不知道你昨兒便到家了呢。”
綠蘿行了禮,便嗔道。一邊說,一邊就紅了眼。
長歌笑道:“外頭冷麼?瞧你這小臉凍的,鼻子都紅了,還不快請你阿桃姐,給你端杯熱茶來?”
綠蘿嗔了她一眼,鼻子尖上的紅,哪裏是凍出來的?
卻道:“可不敢勞動阿桃姐。”說完,便轉頭對屋裏的小丫鬟道,“這位妹妹,煩你幫我沏杯熱水來,還真是有些兒冷呢。”
若是往年,十一月裏,好象還沒這般冷,今年似是個冷冬。才進十一月裏,便下了場小雪了。
等綠蘿坐下,端了熱水杯兒焐著手,長歌才道:“你倒也來的巧,嫂子大發慈悲,正說要給你們都添兩身份例外的冬襖呢,你既來了,剛好也選選,省你平日裏忙,也沒個時間,落在別人後頭,好的都被別的丫鬟給挑了去。”
綠蘿進屋裏,便看到榻上鋪滿了各色綾羅緞子,想著肯定是娘子給長歌選冬衣的,聽了長歌的話,笑道:“可見奴婢是個有福氣的,這一回來,就趕上了好事兒,沾了一郎的光。既是十一郎說了,那奴婢可就不客氣了。那邊銀煙色的,還有那匹牡丹雲錦,奴婢也獅子大張口要一回,娘子行行好,給奴婢做兩身襖子,還要鑲了白兔毛的邊兒才好。裙子奴婢要八幅羅裙,娘子可別做錯啦。”
陸氏指著她笑罵:“這死丫頭,倒是一開口,便要的最好的東西,聽的我心疼的跟什麼似的。行了,就看在咱們阿蕪的麵上,總也不好叫她的大掌櫃穿的寒磣了,我就忍著痛,給你張羅出兩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