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烏黑的大地陰沉沉,籠罩了偌大城池中的罪惡。
小院中,兩隻蠟燭汩汩燃燒,流下一滴又一滴淚水,在燭台上撲散開,然後流到地上,拉出一長條淚痕。
“六哥,怎麼樣,他們有沒有說把你請過來的目的?”好不容易等到言六郎回來,言與白一把拉住他,迫不及待問道。
言六郎眉頭微微緊縮,若有所思地望著虛空某處,自顧自思考,顯然沒聽到言與白的話。
席間衛梓淳的話還曆曆在耳,視線不由自主轉向雙手,沉默,他,可以嗎?
“六哥?”言與白試探地喊道,六哥的表情還挺凝重,到底在洗塵宴上發生了什麼,難道真的是大事?
輕輕吸進一口冰涼的空氣,有些混亂的頭腦慢慢清醒,言六郎垂眸,站起來朝著房門走去:“小七,什麼都別問,六哥先回去了。”
你隻有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小七。
看著言六郎離去的背影,言與白頗為苦惱地揉了揉額心,歎息:“六哥,你說出來我們還能商量一下,何苦一個人背負呢,我們是兄弟啊。”
第二日,言與白去言六郎房間找他,撲了個空。
下人告知,言六郎被公子請去了。
公子,應該是衛梓淳了。
他應該不會傷害六哥,多少看在四哥的麵子上,這一點,言與白還是肯定的。
四哥是頭小狐狸,衛梓淳是能讓他誠心對待的人,若不是有天大的原因,是絕對不會朝他們下手的,這一點言與白很肯定。
從六哥昨日的反應來看,不像是有生命危險,反而像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些困擾疑惑。
六哥的武魂神奇異常,能讓他覺得能力不足的,無外乎兩件,一,花草等級太高,超過了武魂的天賦限製,二,對手實力太強,無法正麵抵抗。
郡守府高手如雲,絕不會讓六哥去對付等級比他高出許多倍的強者,那麼第一點就是最可能的。
六哥擅長救治花草,在晏厈郡獨屬一份,郡守府一定是有等級很高的寶物讓六哥救治。
不得不說,言與白的猜測與事實不完全一樣,卻相差不遠了。
仔仔細細想清楚這些以後,言與白昨日才睡了個好覺。
一大早過來,原本是想找六哥一起出去看看的晏厈城的繁榮景象,眼下六哥不在,他就隻能一個人出去玩了。
言與白聳聳肩,哼著小曲,悠閑地朝著大門走去。
衛梓淳之前說過,想要出府隨時都可以,他已經囑咐過守門護衛了,所以言與白很輕鬆就通過大門旁的小門出來了。
牽著馬,言與白眼花繚亂瞧著晏厈城的一事一物。
早就聽說晏厈城是如何的富饒,管理嚴明,今日得見,不由感歎。
走過許久,經過的路人沒有一個事衣衫襤褸的,即使有的家中財力不佳,衣物是洗的幹幹淨淨,沒有絲毫異味。
晏厈城每個人都很有精神,各司其職,絲毫不亂。
馬蹄踏在偶有青草旁逸斜出的青石板道上,啪嗒啪嗒。
言與白牽著馬,忽然鼻子一動,飄香的飯菜味從前方傳來。
摸摸肚子,還真是餓了。
快步走上前,臨江樓三字出現在視野中。
整整三個樓層的龐大建築,獨占了四分之一的街道,在鬧市之中顯得特別雄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