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獸們享用完美美的午餐,一個個挺著圓滾滾的肚皮躺在草原上曬太陽。

“小白,我去蜜蜂女王那拿蜂蜜。”言與白經過小白旁邊,忍不住逗弄它朝天的白白的肚皮,惹來兩聲不滿的哼唧。

無良一笑,言與白躲過毛爪子,取出竹蜻蜓晃悠悠往前飛去。

蜜蜂女王的領地在草原的盡頭,在那裏盤亙著一片色彩紛繁的花海,終年五顏六色的花海從不凋謝,美得驚人。

花海之中,每一朵花最小都有半個足球大小,芳香撲鼻,最大的花朵生長在花海中央,大小可以比擬一個雙人床,這是蜜蜂女王最愛的一朵花。

蜜蜂們整日在花海中采蜜,忙忙碌碌。

溫暖的陽光傾灑而下,飛翔在偌大的高空之中,迎麵而來濕潤的帶著青草芬芳的微風,終年常青的草原中一眼望去翠色欲滴,這麼怡人的景色,美好之中少了份鬧騰,缺了蟲鳴蛙叫,終究隱藏不住美好背後的那份蒼白。

竹蜻蜓從高空飛往低處,在草原之上低飛,伸手就可以觸碰茂盛的青草,忽地,言與白擰眉,怎麼有種微妙的錯覺,好像有種似乎要發生什麼的詭異直覺。

心不安地跳動,下意識地掉過頭,隔著千米距離,聽見一陣痛苦壓抑的嘶吼,吼聲中刻骨銘心的疼痛與恨意難以忽視。

是小白它們!

瘋狂加速竹蜻蜓不斷地往回飛,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

“吼。”三頭巨鱷率先抑製不住痛苦,仰天長嘯,回複了原來的龐大體型,痛苦地拍下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爪印,渾身黑霧繚繞。

接著,鯤鵬,九尾天虎,穿山甲,一個個都變回了原形,連小赤都不受控製地化作一條遮天蔽日的巨蟒。

它們痛苦地哀嚎,嘶吼,瘋狂的痛苦不住打滾破壞自虐,眼中的疼痛化為汩汩血淚留在草原之上,觸目驚心。

“小白,小白,你怎麼了?”言與白發現,不止它們,連小白都痛苦地抱頭哀嚎,雪白的皮毛上蹭出一道道血印,蜷縮在一旁宛若受傷的小獸,藍色的圓眼是抑製不住痛苦的哀傷。

“哥哥,小白好痛,小白好痛。”小白渾身僵硬,趴在草地上,身體中的每一塊肌肉都因疼痛而變得僵直,它悲傷地望著眼前焦急的少年,傷痕累累。

鼻子一酸,言與白把小白的虎頭抱在懷裏,輕輕地拂過它的背脊:“小白,不要傷害自己,小白,小白。。。”喃喃地安撫著懷中的小獸,言與白握住小白的爪子,不讓它繼續傷害自己。

懷中的白虎更加僵硬了,它不敢亂動,害怕傷到了正在哭泣的少年,它強忍著疼痛,伸出舌頭,舔幹少年臉上的淚珠,稚嫩的童音因疼痛而不住顫抖:“哥哥,別哭,小白不痛。”

一人一虎在草原之上抱著,耳旁充斥著痛苦難耐的低鳴聲,哀嚎聲。

良久,瘋狂的嘶吼聲終於停止了。

草原上一片狼藉,枯草成堆。

言與白木然地站起來,環繞四周,到處是血水夾雜著拔下的鱗片,殘缺不整的皮毛和血肉。

凶獸們無力地躺在地上,宛若殘缺的雕塑,低迷痛苦的氛圍籠罩了整個草原。

為什麼?

這一切到底是誰怎麼發生的?

一步一步走到湖邊,言與白驚駭地發現,整個湖麵,飄蕩著龍血的味道,這種味道,他是不會忘記的,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與血腥。

也就是說,青龍也未免於難?!

下意識挪著步子,血腥味鑽進鼻尖,本就混沌不清的腦袋亂成一團漿糊,淚水滴落在青草之上,順著脈絡流進泥土,看著一個個原本生龍活虎的凶獸突然就這麼生機慘淡,連最強大的青龍都因為疼痛而流出了龍血,相處了一年的點點滴滴在腦中回放,言與白強忍著難過,望著小白溫順依戀的臉,擠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輕蹲下來,指尖停留在小白的腦袋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