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在景苑花園住了大約數十天了,有點惦記家裏,就叫老吳去接她,順帶把許母也拉了來。許諾和方漾都各自去上班了。自從方漾從日本回來之後,關於宇宙集團的傳聞就煙消雲散了,老人們臉上也寬慰許多。晚上方母、許母和秀姨三人一起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
許諾的鼻子很靈敏,一進門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拿起電話,撥通,“喂,方漾,你回家了嗎?”
“沒呢,估計要15分鍾之後才能到家。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我啦?”方漾在電話那端傻笑。許諾聽著那口氣,臉不由地就燒起來了,“正經點啊,我告訴你,你媽媽回來了。哦,不對,還有我媽媽。”方漾還是那口氣,“那不是很好,兩位媽媽都回來了,省得‘夫人’太過惦記。”“你什麼時候能正經一點呢?我不和你說啦,我先進去觀察一下‘敵情’。”
果然兩位媽媽都在廚房裏,有說有笑,連許諾進去都沒察覺。許諾和媽媽們說了兩句話,後麵就插不上話了,媽媽們你一句我一句,她孤軍奮戰,節節失利,索性撤離了。
今晚吃飯改用外廳的大飯桌,許母做了許諾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和酸辣大白菜,那一根根排骨綴了紅色的糊糊,躺在綠油油的香菜之間,真是誘人。許諾饞得伸手就要抓一塊起來嚐嚐,許母剛好出來,一筷子打在她不安分的小手上,“饞成這樣,餓鬼投胎的呀,快去叫方漾下來吃飯吧。”許諾年幼就隨了許母來到這個大城市,兒時的記憶早就朦朧成了現在這樣堅定的信念——吃飽、吃飽、再吃飽。現在這副饞相也是情有可原啊。許諾看著許母,她哼著小曲,又走進廚房去了,現在的日子是真的好很多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風餐露宿了。
開飯的時候,許諾挨著方漾坐著,兩位媽媽都不時盯著他倆,許諾發覺那詭異的眼神後,就老低著頭,手臂一直在捋方漾,她湊到他耳邊,語速極快,“你沒覺著我媽和你媽倆人怪怪的?”方漾學她的樣子,“據我觀察,一切正常。”許諾瞪了方漾一眼,繼續吃飯。
許母湊過來悄悄地問許諾,“有消息了嗎?”許諾不知道媽媽是什麼意思,何時叫她打聽過什麼消息?不過聽起來倒像是抗日戰爭時期的地下工作者所用的暗語,她這樣想著就來了興致,驚訝地提高嗓門,“消息?什麼消息啊?”許母看她這樣傻傻愣愣的,就泄氣了,說:“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是沒消息了。”方漾在一旁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許諾仍是愣著。方漾忍著笑,湊到她耳朵邊上,“就是孩子啊。”許諾聽了,臉紅一陣青一陣,真是超級無語。
夜深人靜之後,許諾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看書,因為吹空調皮膚會過敏,她就拿柄扇子,有一扇沒一扇地扇著。空氣裏悶得像是去了蓋子的墨水,起初是墨加水,後來漸漸凝固成了膏狀,叫人呼吸起來都吃力了。許諾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