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涼風拂過她的麵頰，留下無血的慘白，她猛地抓著他的手，“我剛才好像扭到腳了。”
“啊？我看看。”他蹲下來，隻見她的腳踝處泛著瘀青，明顯浮腫很多，他小心翼翼地抓著她的腳，按了按，“是這嗎？”她來不及回答，隻是痛得又尖叫一聲，額上滲出剔透的汗滴。他極細心地騰出掌心來，抵在浮腫處，饒有技巧地揉著，“好點了嗎？”她感激地點點頭，“嗯。”隨著他掌心的溫度傳到瘀痛的腳上，她覺得腳舒服多了。
方漾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麼？看著我腳受傷你很開心啊？”鄭晶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是，是你的腳腫得夠厲害的，跟豬蹄似的。剛才才扭到的，就腫成這樣了，看你這造化果然是神。”方漾彎著眼睛傻笑。鄭晶尷尬地側過臉去，似要掩飾什麼，“你？想不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樣的爛嘴巴，吐不出象牙。”
“我要吐出象牙不是得嚇死你了。”方漾仍然笑嘻嘻，“不過我說你可以拿著這名牌高跟鞋去索要一筆醫療費。”鄭晶往下看去，原來高跟鞋底已經斷了，剩下幾根膠水的絲線，還悲慘地夾在中間，死到臨頭了還想做牽線搭橋的媒婆。
“哈哈——我現在終於知道以前許諾說的那個高跟鞋笑話了。”
“怎麼？”鄭晶瞪大眼睛看著他。他仍是止不住笑聲，俊俏的臉上溢滿幸福，“許諾說，你們高中的數學老師，有一回早晨去上課，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右腳的高跟鞋鞋跟突然斷掉了，她就把鞋底扯下來，放進包裏，去教室的路上她竟沒有一瘸一拐的。”
“因為她仍像穿著兩隻完好的高跟鞋一樣，若無其事地掂起右腳，遇到的路人其實也沒有多少發現她的異樣的。到了教室她就一直惦著腳藏在講台桌後麵，也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同學瞄到了，偷偷告訴大夥，大夥紛紛揚起脖子看她，她倒不避諱，以為我們是聽課聽得都來勁了，直接忘我地站到大家麵前，我記得許諾那時候就趴在桌上，小肩膀一聳一聳的，我還以為她幹什麼在哭呢，下課後才知道是在笑這個。”
“你不覺得好笑嗎？”方漾說著，笑意又盈在唇邊。鄭晶看看自己的鞋底，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說不清是什麼緣故。她注視著方漾，“你這是把我當多笑話啦。不過看來你和許諾的感情不錯啊。”她的話音剛落，方漾就收住了自己的笑容，“感情不錯”，這是對他的嘲笑嗎？他和許諾根本從始至終都是他的一廂情願，現在他已經決定要好好扼殺正在萌芽中的這種情愫了。
“怎麼了？你和她有什麼問題嗎？”鄭晶感覺抓住了他的把柄，她的眼睛閃爍，嘴角抽起一個邪魅的彎兒。方漾看了她一眼，一把摟住她的腰，她順勢雙手環住他，生怕掉到地上，他就抱起她往酒店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