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帝急召新月格格去養心殿問話?”
太後現在完全猜不透乾隆的想法了,他今天的一舉一動處處透著怪異,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桂嬤嬤湊近太後耳邊悄聲說:“聽皇上近旁的人說,小燕子和紫薇曾經半夜密訪過文瀾苑!”
太後聞言更是驚訝了,新月格格整日待在文瀾苑從不隨意外出,小燕子和紫薇和她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她們去找新月格格做什麼?”
“奴才不知,不過奴才想,皇上如今因香妃娘娘的事龍顏大怒,任何與小燕子她們有關的人和事都會被皇上徹查審問,新月格格這次估計是受了無妄之災。”
太後覺得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過去,新月格格畢竟是忠臣遺孤,皇帝縱使再生氣也不至於忘了她的特殊身份:“你去各宮裏走一趟,就說皇上召新月格格去養心殿是為了問詢小燕子和紫薇她們下落的,無需驚慌。而且說不定,皇上還會找其他人問話,讓她們好好準備準備吧!”
站在太後身後伺候的晴兒聽了雙腿一軟,雙手微扶著太後座椅才勉強站穩。新月格格與小燕子她們隻有一麵之交都被乾隆召去養心殿問話,那她偷偷去過淑芳齋那麼多次,不是也會被皇上傳召?雖然她肯定自己絕對不會說出任何不該多說的話,但這樣一來,太後不就知道自己私下裏與淑芳齋交好的事了?
如今晴兒剛被太後口頭允了指婚給碩親王府的事,可畢竟沒下懿旨,萬一太後知道她與淑芳齋眾人交往過密的事後反悔了可怎麼辦?
晴兒越想越怕,麵上又不敢露出任何怯意,強撐著笑臉陪太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隻覺得時間過得慢如刀割。
新月卻覺得時間過得太快,沒想到這麼快她就要和神秘黑霧的操控者直接對上了。但是她心裏早有準備,皇帝的旨意剛到文瀾苑門口,新月格格就命人打開了院門,對傳旨的小太監說:“走吧,我準備好了!”
小太監一愣,他還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這完全不合規矩。可是,新月格格望向他的眼神卻讓他忍不住點點頭,然後低頭轉身在前麵替她帶路,朝養心殿走去。
新月格格也不拒絕雲娃要跟著去的請求,反正她成功了雲娃才可能安全,她不成功,雲娃就算待在文瀾苑裏也逃不了。
養心殿離後宮的建築群較遠,新月的神識跟著乾隆來過這裏無數次,可這次卻是她本人第一來。後宮建築強調的是精致秀麗,就如後宮三千佳麗般,讓人賞心悅目,心情放鬆;而前殿則雄偉壯麗,上至飛簷朱壁下至白玉階梯,顯出的都是皇家的貴氣和莊嚴。
前麵帶路的小太監心裏對身後鎮定自若的新月格格好奇不已,她身旁的那個宮女戰戰兢兢地都快同手同腳了,她卻閑庭信步般邊走邊左右觀望,就像是在自家院子裏散步似的;又想到之前他不由自主地聽了她的吩咐,聖旨都沒宣讀就帶她來了養心殿,小太監心裏隻覺得這個新月格格不簡單,不敢再多想,隻默默加快了腳步。
養心殿四周戒備森嚴,門前的侍衛攔住雲娃,隻讓新月一人進去。新月給了雲娃一個安慰的眼神後,便穩步向前走去。雲娃看著自家格格漸漸消失在眼前的背影,一顆心不由地提了起來:格格她這一進去,能平安出來嗎?
新月一進大殿,身後的門就嘎吱一聲關了起來。新月沒回頭,徑直往殿內走去。整個大殿在新月眼中顯得很空,地麵被清掃的格外幹淨,黑色的大理石板隱隱能倒映出一絲人影。四周垂掛著一些明黃布簾,給大殿增添了一絲暖意,也讓空間多了絲靈動。
新月忽然停步,前方便是一張碩大的書桌,乾隆皇帝正端坐在書桌後,高高在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望著新月的一雙眼眸黝黑深沉。不待新月行禮,乾隆就先開口道:“新月格格?你,到底是誰?”
新月沒想到乾隆會如此幹脆,同時心裏也明白他已經知道了自己修真者身份,並且不打算讓她活著走出這養心殿了。既然如此,新月也不打算再偽裝,她抬頭直迎乾隆審視的目光,反問:“乾隆皇帝?你,又是誰?”
“哈哈哈哈”新月的反應讓乾隆仰頭大笑起來,望著她的眼神也變了。新月認識這種眼神,那是高階者視低階者如螻蟻般蔑視的眼神。
她不為所動,緊盯乾隆雙眼繼續問道:“或者說,你,到底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