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和四個婆子一走,許書顏便進了水閣。
祁淵坐在上首,本來就鐵這一張臉誰也不理,此時瞧見心中掛念之人到了,麵色也軟和了不少,傾身遞了個眼色給祁玉容,自己也不開口,就是想先聽聽許書顏怎麼說。
而半倒在地上的水也是順著抬眼看了看,原本眼波流轉的水眸中已全無光彩,隻是呆呆地又望了一眼水月,見水月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驚恐,心下卻也不後悔,緩緩從發上取下銀簪子,竟要直直往咽喉拿出刺過去。
一時間無人反映過來,卻是許書顏一把上前奪過銀簪,複又一巴掌甩在了水的麵頰上,驚得廳堂內眾人均倒吸了口冷氣,未曾了得平素裏和顏悅色恭順柔軟的四姑娘竟如此狠辣,下起手來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這一巴掌打得水頓時連尋死的力氣也沒了,隻偏倒在地,眸中閃出死灰一般的神情,以為許書顏這是要徹底棄了自己以保全攏煙閣的名聲。主子若不替自己出麵,那裏還能有活路,水想著自己要被祁淵賣入館,頓時心下的氣一泄,兩眼一抹黑,徹底暈厥了過去。
“水!”水月見狀,卻是再難隱忍,一把過去扶住她的頭,伸手掐在了她的人中上,一使勁,水終於悠悠轉醒過來,隻是眼中俱無光彩,仿佛呆傻了一般,隻癡癡望著天花板。
許書顏看在眼裏,蹙著眉先是看了一眼祁淵,再瞧了瞧祁玉容,知道兩人隻等著自己開口先作解釋,便硬生生地跪在了廳堂當中。
“書顏!”
祁玉容和祁淵同時一聲喊,,看神色都是不讓她跪地,水漪也看得懂主子眼色,忙過去扶了許書顏起來。
書顏也沒堅持要跪,從懷裏掏出了娟帕,擦了擦眼角濡著的淚水,這才提氣道:“都怪我這個做主子的,平日裏隨她們慣了,如今生出如此大的誤會來,讓祁家臉麵喪盡。大姑娘和二爺要罰,就罰我這個主子罷了。”
“誤會?”祁玉容自然聽得出許書顏是在辯解。忙問了出口:“書顏。你且說說這是什麼誤會?”
許書顏料得祁玉容會問。便將心裏想好地說辭一一道了出來:“原本。祁二爺幫忙收了之硯書坊地小繡娘為婢。我也答應了今兒個過來探望她。隻因為正好玉悠那兒請我和瑾沛一並留下吃宵夜。這才讓翠袖回去傳話。讓水月或者水過去水閣看看。若是那小繡娘缺了什麼。回來告訴我。我也好幫她添置一二。”
祁玉容有心幫護許書顏。卻對著水向來有些看不慣。知道她長著自己生了個好相貌就心有不軌。如今才發作出來。可見也是憋了許久地。
但因為水是許書顏地人。若是直接懲辦畢竟會傷及許書顏地麵子和清譽。若要讓她放過這賤婢。心裏卻不甘心。便道:“可她為何會穿了你地衫子爬到二爺地床上去?這俱不是你讓她做地吧!”
“稟大姑娘。容奴婢說一句話吧。”水月一聽問及衣裳地事兒。忙輕輕將臂腕中地水放在地上。撲過去磕頭道:“那衫子本是姑娘賜給奴婢們地。今兒個夜色有些涼意。奴婢見水著了薄衫就要出去。忙去了衣裳給她換。好歹覺著這外衫頂風些。卻沒曾想反倒害了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