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子走出玉清道德殿後,緩緩踱步,來到山巔上的一處小涼亭上,涼亭內似乎早有人在此等候他的到來。
借助涼亭外簷梢掛的燈籠,映照出來的微弱光芒,可以仔細看清那人的麵目,是一位麵色溫和,頂著個光溜溜肚子的年輕小和尚。
小和尚的年紀在十七八歲上下,身著明黃色的僧袍,胸前掛著一串佛珠。
此刻見到玄虛子朝他這邊走來,當即走下涼亭,雙手合十,身子微弓,朝著玄虛子宣了一次佛號,“阿彌陀佛,道長安好,不知事情可否已辦妥?”
小和尚的輩分似乎極高,麵對他這一禮拜,玄虛子不敢托大,連忙側身讓開,然後抬手打了個稽首算作回禮,這才悠悠然從懷中拿出一把閃爍著寒光的短劍。
玄虛子雖然沒有正麵回他的話,小和尚卻也似乎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畢竟幫助外人拿下門內的弟子,無論事情的性質如何,做起來總歸不是那麼令人痛快。
看到玄虛子手上那把外形古樸的短劍後,小和尚衝著他再次點了點頭,又宣了一次佛號,說:“阿彌陀佛,既然淩天劍都已被道長拿到手中,那麼想必玉虛子道長肯定是被貴門拿住了。最後這一驗明正身的環節,小僧可自作主張將之省去,想必師傅他老人家也不會多說什麼。”
淩天劍正是梅姐步入暗勁以後溫養的本命寶器,這把令華國武道界絕大多數武者,聞風喪膽的寶器沒少在現今的江湖上出現過,也曾攪動過江湖的風雲,是以模樣,氣息並不是什麼秘密。
年輕小和尚,隻簡單地掃了一眼,稍加用秘法一試探,便確定了這並不是玉清眾人臨時偽造出來、用來蒙騙他,試圖蒙混過關的道具。
而事關本命寶器,這可是每個暗勁武者的命根子,雖然不至於達到一些武俠小說裏寫的“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地步。
然而,多年用自身精血、真氣溫養出來的寶器,若是平白無故的丟失,或者折損的話。
無異於平白丟了大半生的積蓄,而失去了伴身寶器,真正生死對戰起來,暗勁宗師本身實力也會下降一大截,隻拿尋常武器來替代,畢竟沒有那般順手好用。
因此無論是誰,也會肉痛上好一陣子。
當然,這並不包括,梅姐壯士斷腕、斷尾逃生的可能性,而這一切的可能還要建立在玉清眾人對她的絕對庇護之上。
想必自家師傅都已經出麵了,通過自己的口將這件事的嚴重性告訴了他們,他們也不至於做出那樣的瞞天過海,寧願庇護一個棄徒,也不顧於宗門威嚴顏麵的損失的蠢事出來,年輕小和尚心中暗暗想到。
而玄虛子在聽到這和尚大方的省去“驗明正身”,這原本用來防範一方使詐的驗證環節的時候,老臉上原本還有因為親手擒住本門弟子,給外人一個交代而產生的沉鬱之色,也就稍緩了緩些。
看來這和尚年齡雖小,為人處事方麵還算有點可取之處,當即壓下心中的些許浮躁,點頭衝他頷首道:“如此甚好,真慧師侄,我玉清一向和本寺交好,切不可因為這件事而壞了兩宗之間的關係。既然劣徒已經被我們拿下,還煩請你將這裏已經發生的事,告訴你的師傅。”
“自當如此。”
年輕的小和尚無不可地點點頭,隨即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手機,撥打出一個號碼,沒過多久電話就被接通,真慧刻意將免提鍵打開,從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中正平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