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飽喝足,又拿了幾張紙巾擦擦嘴巴,一張不大的圓桌之上,就隻剩下林宛兒還在小口小口的吃著碗裏麵的麵條。
跟他們鄰桌的那對小情侶這時吃完了,跟老板娘付完帳以後,興許也懶得再在這生意清淡,門可羅雀的小攤上做過多的停留,男的拿起雙人份的考試用的背包,挽起女友的手,也就離開了小攤。
一時間,這個由四張圓桌的組成的攤位上,就隻剩下了五人和那個中年婦女攤主了。
攤主顯然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見林峰他們幾個吃完了,也沒有攆幾人走的意思,似乎不想讓小攤上僅剩的那點人氣離開吧。
吃過了沒多久,林宛兒也消滅了碗中的吃食,幾人結了賬,靜默坐在原處。
林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發現離下午開考的時間還有約莫個把小時,又看了看在座四人盡皆望著他,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想到他們四個是為了自己才從那等裝飾奢華的酒樓裏出來,到這種路邊小攤吃東西的,也就在心裏歎了口氣,省去了重要細節,不與他們說,將王宇航算計他的種種事情,由頭到尾,原原本本地給他們說了個大概。
四人聽完以後皆是靜默,等了良久,率先開口打破這種死一般沉默的,竟然是那個木訥少語的賀成武,“這件事你做的很對,這口氣你就不該忍著。”
說罷,他又閉嘴不言,玩起了閉口禪,不過這短短的一段話卻是打破了,場中沉悶的氣氛!
最先反應過來的海同濟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成子,平常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悶葫蘆,沒想到這麼一開口,噗——”
海同濟說到這裏似乎沒忍住,噗嗤哈哈就笑了出來,不理會後者向他投過來的幽怨眼神,隨即就衝林峰說道,“林峰兄弟,看來今天我們哥三出門是沒看黃曆了,一天到頭下來,總被人當槍使喚來使喚去的。不過剛才那事若不是你的話,就算明知道這一點,我們三個也得抹一次臉麵,成為那個紈絝手上的槍了。”
說到這裏,他不由“嗨”地自嘲了一聲,笑道:“沒法子,誰讓我們兄弟三個一沒背景,二沒實力呢。習武這東西除了本身的天賦以外,前期最缺的就是錢,打磨筋骨的湯汁要錢、日常鍛煉的器材費,到了以後,還要求人門路拿內煉法……嘿,都是銷金窟,投多少錢下去也填不飽啊。”
說到這裏,他忽然又笑了起來。“我也不怕被你笑話,被你鄙視了。其實嗎,其實若不是剛才你鬧的那一茬的話,就算明知道他這人這麼陰險惡心。可他隻要能開出一個,能讓我們兄弟三人心動的價碼,我們再怎麼不甘心,再怎麼委屈,也不會跟送上門的資源門路置氣,多半也就得屈身當他的狗腿子了。”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啊,現實生活畢竟不像小說寫的那樣,你有天分就有高人看上了,進了名門,不要為資源發愁……自從我初中畢業,踏入社會這個大染缸以後,才知道有些事情無論你甘不甘心,都得去做,沒背景沒實力,還矯情的話,就真的一輩子隻能陷在濘水灘子裏,上不去了……”
海同濟唏噓感慨著,似乎要把這些年獨在異鄉學武的苦水都給傾訴出來。這時候,原本一直悶在一旁,不說話的關林忽然忍不住開口道:“大哥成了哈,這都快說成你的訴苦大會了。”
他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捧哏,不得不說捧得恰到好處,一時間把在場眾人都給逗樂了。
海同濟也是樂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隨即他想到自己可是這裏麵的正主兒啊,又狠狠瞪了一眼關林,似乎有點憤怒他的吃裏扒外,後者則有些委屈地縮了縮脖子,心裏暗自嘀咕道:‘明明就是好嗎,唉,看來人心不古,這年頭就不能說大實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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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二中考場的路上,林峰還想著之前那事,他跟海同濟三兄弟相處的時間雖然隻有這麼短短的一個中午。
然而雙方一共經曆的事情也有兩件了,在這兩件事情當中,起初他隻當是尋常的小混混約架鬥毆,抱著還人情的念頭,跟著李強去赴約,順便借此磨礪一下自己的身手,就當是為了為幾天後的正式上場熱身暖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