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就敢這麼說,若論殺伐決斷,睿智果敢,天下女子無人能出樊太後之右。
就連她已故的父皇,與她母後相比,也差些火候。
至於她皇兄衛渲……是個好人。
但好人是當不了一個好皇帝的。
逼宮?渲皇兄可是母後的對手?
桌上刻漏裏的水已經滴盡,服藥的時辰可不能再拖了。
衛泱一咬牙,便大步朝殿外走去。
半夏見狀,忙焦急跟上,“公主,您這會兒可不好出去。”
“若不吃藥,等著毒發活活疼死?”衛泱撂下這句,就氣衝衝的推開殿門出去了。
見殿內有人出來,負責圍守的官兵們無一不緊張,都不由得將手中的兵器握緊。
誒?這位身著煙紫色錦衣的少女就是靈樞長公主?
真是長得好生標致。
秀眉娟雅,杏眼清湛,目光沉靜中又帶著幾分慧黠。
隻可惜人清瘦了些,臉色也略顯蒼白。
但久病纏身之人,能有這般灼眼的光華,已是很難得了。
官兵們少不了對衛泱多生出幾分敬意。
而此刻,衛泱滿腦子都是喝藥救命的事,剛一站定就問:“你們誰是管事的?”
得此一問,隊伍中立馬站出一位高個青年,“長公主萬安。”
萬安?衛泱覺得她眼下一點兒都不好。
“叫你的人都讓開,本公主要去煎藥吃。”
“回長公主的話,皇上有吩咐,福熙宮中,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踏出殿門半步,您請回吧。”
衛泱冷笑,這話一聽就不是她皇兄說的。
看來是有人居心叵測,想借此機會除了她。
想讓她死,沒這麼容易!
衛泱杏眼圓睜,惡狠狠的掃視攔路在前的每一個人,“半夏,你也睜大眼睛幫本公主看好了,倘若本公主今日因未能按時服藥有個長短,我要這些人連帶著他們的九族親眷一起陪葬。”
一聽這話,眾人皆是脊背一寒。
隻因他們都清楚,靈樞長公主在樊太後和皇上心中地位超然。
靈樞長公主此言,絕非危言聳聽。
但軍令如山,即便靈樞長公主事後真要殺他們泄憤,此時此刻,也沒人敢違抗軍令。
“長公主明鑒,末將等也是奉命行事,絕不能放您離開寢殿。”
“我不離開寢殿,我隻肖你們放我的宮女去煎碗藥來即可。”衛泱退一步說。
“長公主恕罪,末將做不了這個主。”
衛泱氣的夠嗆,“你做不了主,可以去昭陽殿請示,問問我皇兄是不是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親妹妹病死。”
見那領頭的官兵聽了這話以後,便低下頭一言不發,看來是打算裝聾作啞了。
衛泱也不是個好惹的,立馬從半夏的發上摘下一枚銀簪,死死的抵在自己頸上。
“左右不喝藥也是個死,倒不如自我了斷了痛快。”
眾人見狀大駭,倘若靈樞長公主今日真的血濺於此,那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就真的別想活了。
“長公主三思!”那官兵頭領立馬飛身上前,欲奪下衛泱手中的銀簪。
衛泱見狀,正要躲閃,卻見向她橫衝過來的官兵頭領突然撲倒在地。
緊接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撲麵而來。
人死…死了?
衛泱抬眼望去,隻見一玄衣少年,正手持長劍站在不遠處,清雋挺拔,氣質卓絕。
他笑望著她,用極其清潤動聽的嗓音說:“小狐狸,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