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氣氛已經變的如此尷尬,衛泱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便順勢衝徐紫川說:“徐郎中是厲害,我苦心多年才調配出能勉強壓製住我體內之毒的藥方,可我聽說,徐郎中是一給我診過脈,就毫不猶豫的去抓藥了,真乃神醫也。”
衛泱這話是在明褒暗貶徐紫川。
她不是無意的,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通過這種嘴欠挖苦的手段,看能否把徐紫川激怒,趁勢打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衛泱相信世上存在神醫,也信人外有人。
既然有人能把她所中的奇毒調配出來,那就一定有人有辦法能解開這個毒。
但這個人一定不會是徐紫川,至少此毒不會僅憑徐紫川一人之力而解。
懷疑一個人是需要依據的。
衛泱之所以不肯全然相信徐紫川,除了徐紫川不願就其開出的藥方與她多說以外,還有就是直覺。
衛泱引以為傲的強大直覺。
徐紫川應該不僅僅是看起來高深莫測,他是真的不簡單。
麵對衛泱帶有明顯挑釁意味的話,徐紫川麵不改色,仍是一副坦蕩從容的模樣。
“我說過,你體內的毒隻是暫時被壓製住了而已,隨時都有可能再次複發。我說的隨時,可能是明天,也或許就在下一刻。”
徐紫川算你狠!不帶你這麼嚇唬人的!
衛泱原是打算試探徐紫川,沒成想卻反被徐紫川威脅。
敢威脅她的人,這世上恐怕除了徐紫川以外,也沒誰了。
見衛泱抿著嘴,略微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徐紫川又道:“等你身上的毒完全祛除幹淨了,再謝我不遲。”
這麼半天,徐紫川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看來,徐紫川對徹底解開她體內的奇毒,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這使得衛泱有些苦悶的心情,稍稍得到些許舒解。
之前,衛泱還質疑徐紫川這個人很不通人情世故。
如今再看,徐紫川簡直就是個人精,無比的懂得拿捏人心。
一句話可以叫你哭,再一句就能叫你破涕為笑。
簡直變態!
“我困了,要回去睡了,告辭。”徐紫川說完,微微衝衛泱和寧棠欠了欠身,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這個徐郎中相當有意思。”寧棠評價說。
有意思?是可疑吧。
在衛泱看來,徐紫川周身仿佛縈繞著一大片遮天蔽日的濃霧。
這個人,她是丁點兒也看不透。
“眼下是什麼時辰?”衛泱問半夏。
半夏答:“回主子,剛酉時。”
酉時?
才傍晚五點鍾,徐紫川就去睡了。
難道大變態與正常人的作息都不一樣?
“這個時辰,睡哪門子的覺。”衛泱嘀咕說。
半夏聞言,可得替徐紫川說句公道話。
“回主子,自打昨日徐郎中到行宮以後,就忙著替您診脈,施針,抓藥。到眼下,已經有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徐紫川為了給她診病,已經有一天沒睡了?
明明前一刻還在罵徐紫川變態的衛泱,這一刻後悔了。
想來,除了言談有些不老實以外,徐紫川在為她診病治療上,還是很盡心盡力的。
而她卻各種疑心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不是太小人之心了?
可徐紫川渾身上下,就是透著一股可疑……
衛泱糾結,徐紫川啊徐紫川,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
“小泱,你有一整日沒好好吃上一口飯了,你餓不餓?”
寧棠不問,衛泱還不覺得,經寧棠這麼一問,已有一天多水米未進的衛泱,覺得肚子早已經餓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