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苦笑,烈火焚身一般的劇痛,正在一點一點奪去她的神智。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驚呼。
“徐…徐郎中!”
“對,是徐郎中!”
“快看!徐郎中回來了!”
徐紫川回來了?他在哪兒!
衛泱強打起精神往前挪了兩步,在燈籠與火把忽明忽暗的映照下,她見遠處正有一個人向她飛奔而來。
在滂沱的大雨中,那人已經渾身濕透,說不出的狼狽。
但那雙眼,卻依舊炯炯,如盛夏夜空中的星辰燦爛奪目。
“徐…徐紫川。”衛泱正欲再往前接迎幾步,誰知腳下卻突然發軟,一個趔趄,便跌倒在地。
因為毫無防備,衛泱這一跤摔的結實。
膝蓋嗑的生疼,但與從心口處蔓延開的疼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衛泱也顧不上疼,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而另一邊,徐紫川已經飛快的來到衛泱身邊,想將她扶起。
“徐紫川!”衛泱一把揪住徐紫川的衣襟,“你去哪兒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見此情形,一向從容不迫的徐紫川,也顯得有些慌張。
他見衛泱手上紮著針,料想衛泱應該是毒發了。
他之前千交代,萬囑咐,叫衛泱一定不要輕易動怒,更不能大喜大悲。
這個病人一向聽他的話,怎麼會……是他?是因為他?
徐紫川聽的清明,衛泱方才有說擔心他。
徐紫川麵上不露,心裏卻仿佛經曆了一場急風驟雨,心跳的飛快,也跳的好疼。
他這是怎麼了?
但此情此景,哪容的他多想,他立馬將衛泱拉入懷中,打橫抱起,“再忍忍。”
衛泱依舊死死揪住徐紫川的衣襟,含糊的點了點頭。
可知她多怕這是個夢,她因為疼糊塗了而做的好夢。
身上好疼,眼也好疼。
她哭了,又不爭氣的哭了。
好在雨水混著淚水,徐紫川看不出來。
否則,徐紫川一定會把她當成一個愛哭鬼。
衛泱的身上越發覺得灼熱難忍,而徐紫川因為被大雨淋透身上很涼。
衛泱不由得往徐紫川懷中靠了靠,“徐紫川。”
“放心,等回去服下藥,你就能好。”
“報…報應。”衛泱說,“這就是你不帶我一同上山的報應。”
“不對,若真是報應,便該報應在我身上,怎麼會報應在你身上。”
嗬!徐紫川這個混蛋,竟然敢說她這是報應?
衛泱氣惱,正欲回嘴,眼前卻突然開始發暗,耳朵也漸漸聽不見聲響,接著便被鋪天蓋地的痛感所淹沒。
又是這種該死的感覺,她明明已經失去了五感。
看不見,聽不見,聞不到,甚至感覺不出她身在何處。
偏偏痛覺卻如此清晰。
疼的她時時刻刻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衛泱後悔,倘若她今日不親自來找徐紫川,她或許就不會因為急火攻心和體力透支而毒發。
可要是她今夜沒有親自到此坐鎮,她一定更後悔。
徐紫川是聽到哨子的聲音才找來的吧。
罷了,不論過程如何,徐紫川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就好。
衛泱困惑,她為何會如此在意徐紫川的安危,甚至不惜豁出自個的性命。
她會這樣做,仿佛並不隻是因為她之前與李娥說的,徐紫川死,她遲早也活不成。
應該還有什麼原因。
她對徐紫川,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