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川還真沒與衛泱客氣,張口就問那蘭心姑娘,“姑娘可會彈聲聲思?”
蘭心聞言,明顯一怔,抬起頭來飛快的打量了徐紫川幾眼,又迅速的把頭低下,將懷中的琵琶抱的更緊了。
“小女子會的。”蘭心應道,聲兒隱約有些發顫。
“既然蘭心姑娘會彈,還不趕緊的。”小二連忙催促說。
蘭心隻得應了小二的話,立刻拉開架勢,彈奏起來。
蘭心人長的清秀白皙,手也又瘦又白,纖纖十指在琵琶弦間上下翻飛,曲子醉不醉人不說,單這一雙手就是手控的福利。
衛泱想,她既不是手控,也不是男人,都忍不住要多看那蘭心姑娘幾眼。
也不怪某人會盯著美人看的目不轉睛。
可是寧棠就很淡定,沒有一直盯著美人瞧啊。
而那個她以為最不容易被人或事打動的某人,卻已淪陷。
“不可思議”四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衛泱此刻的心情了。
見徐紫川那樣凝望著蘭心,衛泱隻覺得心口某處泛起一陣鈍痛。
那種感覺,就好像被蘭心手上戴的假指,一下一下的在心上撓抓似的。
這滋味怎麼比毒發時還要難受呢?
衛泱心裏有些發慌,加之蘭心那曲聲聲思彈奏的太過哀怨淒婉,衛泱竟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劇痛都不曾打倒她,難不成她還會敗在一首琵琶曲上?
不對,她是在自欺欺人。
衛泱比誰都清楚,她發自心底的痛,並不是因為那首曲子。
分明是因為徐紫川這個人啊。
一曲彈畢,蘭心抱琴起身,向眾人施了一禮。
盡管蘭心將頭埋的很低,但衛泱還是隱約瞧見,蘭心眼中含淚。
小二生怕蘭心不懂得說話,再掃了諸位貴客的興,便立馬帶著蘭心告辭了。
蘭心隻管跟在小二身後,低著頭往外走,誰知在臨出門前,卻獨獨回頭瞧了徐紫川一眼。
而徐紫川的目光,就自始至終沒從那蘭心身上挪開過。
兩人四目相對,頗有朗情妾意的意味。
衛泱見徐紫川和那蘭心眉來眼去,氣的直想掀桌。
她是真沒想到,徐紫川竟然是如此輕浮之人。
竟然對一個頭一回見麵的樂戶上了心。
樂戶?那蘭心姑娘說好聽了是個樂戶,但誰人不知,樂戶就是官妓。
這蘭心姑娘身份特殊,即便徐紫川真對她動心,官妓既是妓也是奴,是永無可能被贖身的。
說到贖身,衛泱覺得她想的似乎有些遠了,可見徐紫川一臉的若有所思,衛泱覺得很不安。
可知眼下,她有多不想猜中徐紫川的心思。
“小泱你怎麼了,臉色為何如此蒼白?”寧棠問,滿眼的關切。
衛泱回神,“我沒事兒,挺好的。”
徐紫川也回過神來,“叫我看看。”
“不必了。”衛泱冷冷的說。
寧棠從旁瞧著,心裏覺得頗為詫異,徐郎中好心好意的要給衛泱看看身子有礙無礙,衛泱竟忽然鬧起了脾氣。
要知道,衛泱平日裏可不是會無理取鬧的人。
小丫頭今兒有些反常啊。
“小泱,你就叫徐郎中給你瞧瞧,瞧過無礙,大家才能放心不是。”
衛泱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把寧棠嚇了一跳。
“我累了,想回去了。”
寧棠原本還怕衛泱樂不思蜀,不願早早回宮去,誰知道小丫頭竟然主動提出要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