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忙不迭的衝衛泱一禮,“但憑主子吩咐。”
“我知道你好學,多念些書是對你有好處,但醫術也不許落下。我原是打算親自指點一下你的醫術,但實在抽不開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也無用,總得給你找個可靠的師傅,正經教教你。”
半夏的親爹原是一家藥房的夥計,半夏年幼時常隨爹爹一起去上工。
耳濡目染,便懂得些淺顯的醫理和分辨藥材。
正經的學習醫術,半夏不是不想,而是壓根就不敢想。
當聽衛泱說,要給她找個師傅,正經教她醫術,半夏都快高興傻了。
“長公主……”
見人癟著嘴,紅著眼,似要哭。
衛泱糾結,她今兒怎麼總把人惹哭。
“這是好事,哭什麼?”
“奴婢就是太歡喜了。”
衛泱聽了這話,心裏反倒有些不好受。
想她唾手可得的東西,或許就是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敢想的夢。
衛泱覺得她好像太不知足了,對她現有的一切總是有那麼多的抱怨。
半夏這看似反應過度的表現,猶如一記猛拳,狠狠的砸在衛泱的心上。
從前,她總抱著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念頭過日子。
這可是聖人之言,有錯嗎?
但如今想來,這話算不上錯,卻也不是很對。
衛泱自問不是心懷天下蒼生的聖人,她的心很小,隻能裝下她的母後和手足至親。
不過從今以後,她想稍微改變一下自己的觀念。
她心裏的地方再小,擠一擠也總是有的。
她想把更多的人放進心裏。
也許隻需她舉手之勞,便可以叫一個人的人生得以圓滿。
助人為樂,一個已經被說爛的詞兒。
但的確有道理。
聽半夏說,她這是喜極而泣,衛泱心裏真高興。
“好了,你聽我說完正經事再哭。”
半夏抽嗒著鼻子,點了點頭,還真就止住了哭。
“我原本想著找徐郎中來給你當師傅,可是徐郎中那個人你也知道,即便他肯教你,你成日對著他那張寫滿殘念的臉,也會覺得不自在。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江堯江太醫最合適。江太醫那個人很隨和,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最重要的是很有耐心,把你交給他,一準兒不會挨罵,還包教包會。”
江太醫的為人的確不錯。
半夏高興還來不及,哪還顧的上哭,趕忙謝恩。
“方才福來說,她也略懂些醫術,便叫江堯把你倆一塊兒教了吧。半夏,你可願意?”
“奴婢自然願意。主子您盡管放心,奴婢日後一定會好好與福來相處,再不會生出那些爭風吃醋的傻念頭。”
對半夏的回答,衛泱很滿意。
心道,孺子可教。
其實,用心栽培半夏和福來,衛泱也是存著些私心的。
自從逼宮事件發生以來,前朝和後宮表麵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正值多事之秋,沒人能預料明日會發生什麼。
為求自保,衛泱認為她不隻應該盡力的武裝自己,也得保證她的隊伍裏沒有坑貨。
衛泱覺得,她這陣子真的很累,身心都是。
但她清楚,依目前的情形來看,她日後隻會更累。
在將一大碗雞茸粥喝淨以後,衛泱簡單漱了口,便滿足的睡覺去了。
因為太累太虛的緣故,衛泱一夜好眠,一覺就睡到了天大亮。
可當她從被窩裏爬出來之後,簡直鬱悶的想捶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