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昭是個急性子,張口就要問衛泱
可見衛泱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又猶豫了。
一個還沒過十三歲生辰的半大孩子,她即便懂得成親是一男一女結為夫妻,在一起過日子。
又是否懂得,成親並不是要給自己尋個有趣的玩伴。
是要抱著從結發一路走到白頭的決心。
做這個決定,要慎重再慎重,冷靜再冷靜。
樊昭想,若她現在問衛泱,你願不願意嫁給你寧棠表兄。
小丫頭必定會一口答應。
因為寧棠表兄有趣,能陪她胡鬧。
婚姻大事,豈同兒戲。
樊昕和寧棠的心意她已經知道了。
若母子倆真有誠意,那就再耐心的等上一兩年吧。
衛泱和寧棠若真有成為夫妻的緣分,待到時機成熟之時,自然會水到渠成。
樊昭尋思著,輕輕的握了握衛泱的手,誇衛泱戴這隻鐲子很好看。
並交代衛泱,一定要將這隻鐲子小心收好。
衛泱點頭,“等我再大些,手腕子粗些,再將這隻鐲子找出來戴。”
身為有兒有女的母親,養兒子和養女兒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樊昭記得,她在養育衛澈和衛渲的時候,幾乎每日都盼著兩個兒子快些長大,能早日獨當一麵。
可對衛泱,她卻懷著截然相反的念頭。
不隻是因為衛泱身中奇毒,越長大越瀕臨死亡。
也因為姑娘大了,便要出嫁。
嫁出去的姑娘,一年到頭統共也見不上幾麵。
不如在家時,想了就能見著。
但眼下,樊昭卻想開了。
若衛泱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順順利利的出嫁。
即便一年隻能見上一麵,她也是歡喜的。
“母後不是問我與寧棠方才在說什麼嗎?”衛泱問。
樊昭回神,“在外頭就聽見你倆說說笑笑,挺熱鬧的樣子。”
“可不是熱鬧嘛,我倆正說宮裏要辦馬球賽的事呢。”
“這事母後聽你渲皇兄提起過。”
聞言,衛泱驚喜不已。
原以為樊昭與衛渲已形同陌路,沒想到兩人還會在一起閑聊。
如此看來,這母子之間的關係,似乎多少有些緩和。
而聽樊昭的意思,這事仿佛是衛渲主動向她提起的。
衛渲竟然會主動向樊昭示好?
衛渲這是又開竅了?
衛泱心中振奮。
看來,這次的馬球賽不隻能幫她解決一個問題。
“母後也覺得辦場馬球賽不錯吧。”
“宮裏倒是許久都沒辦過馬球賽了。”樊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那可不。”衛泱趕忙應道,“許久沒湊過這種熱鬧了,我心裏可癢的很呢。”
樊昭淺笑,“泱兒又不懂得騎馬,你心裏癢什麼。”
“眼下不懂,稍後就懂了,母後不知,寧棠已經答應要教我騎馬了。”衛泱說著,衝寧棠打了個眼色。
還沒正式同意好嗎?
盡管這事尚未敲定,但寧棠哪裏舍得拆衛泱的台,隻好點頭稱是。
“又胡鬧。”
“母後,我可沒胡鬧,徐郎中準我騎馬,我才敢騎的。”
既然是徐郎中允準的,樊昭也沒了異議。
“近來天熱,你悠著點兒,仔細中了暑氣。”
衛泱一笑,“母後還不知道我,我可是最惜命的。”
“你呀。”樊昭說著,輕輕的捏了捏衛泱的臉頰,“既然你們這些孩子都喜歡打馬球,那這回的馬球賽就正經辦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