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伸出手,輕輕的撫上了徐紫川的臉。
還是熱的!
瞬間,淚水奪眶而出。
徐紫川,你嚇死我了!
衛泱胡亂抹了把淚,又嚐試著想將人喚醒,但徐紫川仍舊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單從症狀上來看,這並不像是毒發所致。
究竟是不是,總要診過才知道,衛泱趕忙拉過徐紫川的手,為其診脈。
好古怪的脈象。
明明是毒發的脈象,卻又不太一樣,究竟……
衛泱正困惑,目光無意中落到了一旁的桌上。
見桌上胡亂堆放了許多藥材和製藥的工具,衛泱幾乎可以斷定,徐紫川如此必定與試藥有關。
徐紫川這個瘋子,她一早就說過,不許他再以身試藥。
他竟然還在偷偷的做這些!
衛泱心裏是又疼又恨。
既心疼徐紫川受的這些苦,又恨徐紫川不肯聽她的話。
可知比起死,她更怕徐紫川有事。
而最怕最怕的就是徐紫川因她有事。
徐紫川,你若有個好歹,你以為我還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嗎?
眼下救人要緊,可不是該哭哭啼啼的時候。
衛泱狠狠的抹了把淚,起身去找了套銀針來,埋頭就在徐紫川的手上紮起來。
此刻,衛泱無比慶幸。
慶幸當初在行宮的時候,她曾隨徐紫川學過毒發時的急救辦法。
雖然不知這套針法對徐紫川究竟管不管用,那也總比兩眼一抹黑,什麼都做不了要好。
剛給徐紫川紮完針,衛泱就聽門外半夏問:“主子?徐郎中可在屋裏?”
半夏本不願多事,可見他們長公主進屋半天也沒個動靜,她心裏發慌,才忍不住問了一句。
“在。”衛泱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聲腔,不願叫半夏聽出她剛哭過,“徐郎中昨夜偶感風寒,正臥床修養,因為太虛弱,才沒力氣來開門。”
未免橫生枝節,衛泱隻能與半夏扯了個謊。
半夏鬆了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可知方才見他們長公主那樣緊張無措的樣子,她險些嚇死。
“主子,要不要奴婢去前頭請個太醫過來給徐郎中瞧瞧?”
“不必,徐郎中已經喝過藥了。”衛泱說,“我與徐郎中說會兒話,你隻管在門外守著就好。”
“奴婢明白。”
應付完半夏,衛泱幽幽的歎了口氣,望著雙眼緊閉,氣息奄奄的徐紫川。
她真想跟徐紫川說說話,哪怕是被徐紫川擠兌,她也想立刻聽到徐紫川的聲音。
明明昨日還好好的人,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心如刀絞的滋味,衛泱算是切身體會了。
她抬起手,輕撫徐紫川的額頭。
溫溫的並不燙。
衛泱還清楚的記得,她初見徐紫川時,徐紫川毫不顧忌身份與男女大防,直接用手覆在她的額頭上,來試她的體溫。
當時,她還在心裏責怪徐紫川莽撞無禮。
如今再想起來,卻覺得那是一段極美好的回憶。
衛泱想著,手指一路順著徐紫川的額頭摸到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倘若一個親吻就能將昏睡的徐紫川喚醒就好了。
針紮下去已經有一會兒了,為何徐紫川還是丁點兒反應都沒有。
徐紫川,你得醒過來,否則你要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