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她明明與徐紫川說過,叫他安心將養身子,這三日就不必過來福熙宮了,而徐紫川當時也答應的好好的。
誰知,徐紫川今日卻來了。
“徐郎中何時來的?”衛泱問。
“回主子,奴婢聽福來說,徐郎中來了有一陣兒了。”
有一陣兒了?
衛泱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心道不好。
她今兒回來的是有些晚了,倘若她現去小藥房抓藥再煎藥,一準兒會延誤服藥的時辰。
徐紫川那個人,最愛較真,必定要借此嘮叨她。
衛泱自知理虧,心裏焦灼,立馬收拾了一個攢盒,抱著就往殿後的廊上走去。
還隔著老遠,衛泱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香味。
奇怪,明明是不太好聞的味道,可衛泱聞著卻覺得心裏暖融融的,心情也出奇的愉悅,便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老時間,老地點,故人用舊物煎著她喝慣的湯藥。
衛泱站在回廊的一端,實在不忍心上前破壞這如畫一般融洽而寧靜的光景。
徐紫川依舊是從前的傲嬌做派,明明早就聽見了衛泱的腳步聲,卻故意不抬頭。
一切如常,仿佛兩人昨日那一場爭執,隻是個夢而已。
倘若真的隻是個夢就好了。
衛泱就這樣靜靜的望了徐紫川一會兒,才邁開腳步上前。
“不是說叫你安心修養,這三日就不要來了嗎?”
“我不來怎麼會知道,你一離了我的眼就胡鬧。”徐紫川說,口氣雖然冷淡,卻隱隱帶著幾分關懷的意味,“我想,你還沒有熟練到,一盞茶的工夫就能抓齊這副藥吧。”
衛泱被徐紫川訓的啞口無言。
一盞茶的工夫?徐紫川也太看得起她了。
可知為了做到完美還原這副藥,她整整用了一個上午。
衛泱是個講理的,徐紫川責怪她責怪的沒錯,衛泱心甘情願被罵。
可徐紫川自己又做對了什麼?
不聽勸告,拖著病軀,自作主張的就來了。
“成了,咱倆都理虧,就別互相傷害了。”
徐紫川聞言,靜默了片刻才開口,“你手上拿的什麼?”
衛泱盈盈一笑,趕緊上前往徐紫川身邊的小凳子上一坐。
“我餓了,你餓不餓?”衛泱趕著說,趕著將放在膝上的攢盒打開,香甜的糕點味兒立刻撲鼻而來。
“陪你吃點兒也好。”
衛泱偷笑,明明就無法拒絕甜食的誘惑,還偏要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徐紫川,你誠實點兒會死啊。
一塊糕點下肚,衛泱又立馬遞了一塊給徐紫川,順勢與徐紫川搭個話,來打破眼下的沉默。
“昨兒給你的那塊令牌,你可有收好?”衛泱問。
“是,等明日我就拿來還你。”
“不用還,那塊令牌本來就是為你要來的。”
“我說過,我不會離宮。”
徐紫川是不是跨性別,跨年齡患了更年期敏感?
她根本就不是要攆徐紫川走的意思好嗎。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叫你好好拿著那塊令牌,去做你之前想做的事。”
“謝…謝謝你。”
能聽到徐紫川說謝,還真是不容易。
“你不必謝我,因是答應過你的事,我當然不能食言。我就是…就是有點兒想不通,我是誠心誠意的想要幫你,但你好像並不十分信任我。”
“我隻是不想把你牽扯進那些複雜的是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