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識珺也不是沒冒出過那種惡毒的念頭。
沈識珺知道,衛泱曾被預言活不過十六歲。
如若這預言真的應驗,她保不準還有機會。
就是因為這一時糊塗冒出來的邪惡念頭,沈識珺把自己恨了個死。
她怎麼可以,怎麼能這樣惡意詛咒長公主,簡直是恩將仇報,畜生不如!
沈識珺想通了。
她終究是配不上寧棠的,無論是家世還是人品。
既然她注定與寧棠無緣,與其叫寧棠娶了別人,她寧可衛泱與寧棠能結成連理。
至於她想成為衛泱身邊的女官,也是帶著些私心的。
她既然無福成為寧棠的妻子,那她願意成為寧棠妻子的侍從,每日都能在離寧棠最近的地方看著他。
如此一生,她也滿足了。
她沈識珺竟然會為這種無恥的理由,才想要留在衛泱身邊做女官,沈識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但她根本就無法控製對寧棠的思慕。
自從五年前,在崇武館的馬場,寧棠救了險些墮馬的她開始,寧棠就像一粒種子紮根在她心中,到如今早已長成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樹在人才能活著。
沈識珺曉得,在寧棠離開的這五年間,衛泱一直都很想念寧棠。
可她對寧棠的思念,絕不會輸給衛泱,甚至比衛泱還要多。
這五年裏,她隻要一想念寧棠,就會去崇武館騎馬。
五年過去,她如今的騎術不僅在女子中算拔尖的,甚至不輸多數男子。
昨日,能親耳聽到寧棠誇獎她的騎術,沈識珺心裏真高興。
但同時她也看的清明,隻要有衛泱在,寧棠的眼就無法從衛泱身上挪開。
何為郎才女貌,說的就是寧棠與衛泱吧。
沈識珺是真心覺得寧棠與衛泱很般配,這兩個人好像天生就該是一對的。
但在塵埃尚未落定之前,請容她再存一絲妄想。
或許她與寧棠……
“識珺?”
“長公主,臣女明白了,做女官的事臣女會再好好想想。”
衛泱看的出,沈識珺是有心事,還是不小的心事。
而這心事,八成與寧棠有關。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她不也是一樣。
衛泱尋思著,正預備說幾句什麼,開解開解沈識珺,卻聽殿外通報說衛漓來了。
奇怪,這個時辰衛漓本該在尚文館念書的,怎麼會突然跑來她這兒?
沈識珺是個有眼力界的,一聽說衛漓來了,便立刻起身要告辭。
“我見你眼底一片烏青,想必昨夜一定沒睡好。這下雨的天氣最適合補覺,你不必拘著自己,困了就睡,餓了就吃,我這福熙宮最不講的就是規矩。”衛泱與沈識珺交代說。
沈識珺點頭,便匆匆告退了。
沈識珺前腳才走,衛漓後腳就進了屋。
“皇姐萬安。”
“成了,眼前又沒外人,咱們姐弟就不必拘著這些禮數了。說說吧,你這會兒不在尚文館用功,冒雨跑來我這兒做什麼?”
得此一問,衛漓立馬應道:“回皇姐,皇弟一早已經向太傅告假一日,並不是臨時起意逃出來玩的,皇弟是有一樁正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