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泱想學彈琵琶的事,庭泓並非是從樊昭那裏聽來的,而是從他的近身太監富寧那裏聽來的。
聽富寧說,這陣子容悅常會獨自一人抱著琵琶在無人之處偷偷練習,就是想學成之後,用來討好靈樞長公主,以重新謀得太後的寵愛。
庭泓得知這個消息以後,豈能坐視不理。
一個容悅並不足為懼,庭泓真正忌憚的是一向與容悅交好的翟清。
容悅一旦重新獲得太後的寵愛,那麼離與容悅關係匪淺的翟清,重新在宮中呼風喚雨的日子就不遠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如今一枝獨秀的風光,庭泓怎麼舍得讓眼前的美夢這麼快就破滅。
他要阻止容悅,他絕對不能叫容悅與翟清再抱成團,與他爭奪太後的寵愛。
盡管容悅在彈奏樂器上,是有些卓越的天賦。
但如琵琶這種樂器,沒苦練上個三五年,是拿不上台麵的。
容悅想在短短數日內掌握彈奏琵琶的技巧,簡直是癡人說夢。
明顯是想爭寵爭瘋了。
要論彈奏琵琶的技藝,庭泓自信,在這宮裏無論男女,絕對無人能出他之右。
容悅想用彈琵琶來討好靈樞長公主?那他就先下手為強,用琵琶來征服靈樞長公主。
即便容悅不知難而退,還敢來靈樞長公主麵前獻醜。
那換來的也是靈樞長公主無情的嘲諷和更加深刻的厭憎。
若可能,他之後會在靈樞長公主跟前為容悅說幾句“好話”。
到時候,容悅就不用在宮裏受獨守空闈之苦,他就能出宮,重回象姑館那個歌舞升平,迎來送往的好地方,繼續過他“熱熱鬧鬧”的日子。
對於庭泓的話,衛泱將信將疑。
衛泱知道,自從翟清和容悅雙雙失寵以後,庭泓異軍突起,眼下在宮裏風頭正盛。
說是男寵之中的第一人也不為過。
如今庭泓正得寵,照理來說並不必特意來討好她。
難道庭泓是怕槍打出頭鳥,她會像對付翟清和容悅一樣對付他,所以才急著過來向她示好?
庭泓若真這樣想,那就是多慮了。
她是不喜歡樊昭豢養男寵,畢竟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兒願意看著自己的母親,成日與一群年輕男子廝混在一起。
衛泱雖然不喜歡,但並不意味著她要從中作梗。
她之前之所以會設計對付翟清和容悅,是因為她察覺到翟清這個人的野心太大。
他的眼光並非放在如何做一個乖巧聽話的男寵上。
區區男寵,竟妄圖幹預朝政。
如這般野心勃勃的家夥,怎麼能留,必須盡早處理掉。
因此,她才會對翟清出手。
至於容悅,那是被翟清連累,無辜躺槍的。
誰叫那容悅好人不跟,偏要選擇追隨翟清。
所以說,無論是在後宮還是前朝,選隊站很重要。
一旦站錯了隊,結局一定會無比慘淡。
衛泱隔著紗簾,打量著站在不遠處的庭泓。
她雖然與庭泓接觸不多,也不是很清楚此人的性情。
但寵眷優渥的時候,還能想到居安思危,為自己留條後路,看來這庭泓也不是個徒有其表的蠢人。
隻是,她並不想接受庭泓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