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當麵對樊昭如此不敬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來。
見徐紫川如此,樊昭卻並不生氣,心裏反而有那麼一絲絲欣慰。
她看得出,徐紫川是真的牽掛衛泱。
真心什麼的,她從未見過,更不曾擁有過。
這份心意,當真比什麼都珍貴。
“來人,抬長公主出去。”
抬?那多難看。
“母後,我自己能走。”衛泱邊說邊嚐試著要站起身來,奈何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疼倒是其次,主要是她身上真沒力氣了。
倘若眼前沒別人,她一定會賴著徐紫川抱她回去。
奈何眼前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不要臉,徐紫川還要呢。
“趙興,你來背我吧。”
趙興得令,速速上前,小心翼翼的將衛泱背上了身。
“母後,女兒回去了。”
“母後稍後再去瞧你。”
“正事要緊,女兒是母後的女兒,不是嬌花,是頑石。”
是頑石嗎?明明是塊璞玉。
樊昭點頭,目送衛泱一行離去。
在目送衛泱走遠以後,樊昭的目光便瞬間陰冷下來。
“梁來喜。”
“奴才在。”
“今日之事必須給哀家捂死了。”
“太後放心,奴才一定將事情辦妥。”
放心?她眼下怎麼能放心,怎麼肯放心。
翟清難道真是此事的始作俑者?
她並非不信衛泱的判斷,隻是不願相信與她相伴整整三年,最得她心的男人竟然不配為人。
為什麼?為什麼她身邊總是充斥著陰謀與背叛。
可知,背叛她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對敵人,她可以很仁慈的給予一刀斃命的解脫。
而對背叛者,活生生的千刀萬剮還不夠。
樊昭覺得可惜,可惜了翟清那一張臉和一身的才藝。
先帝仁慈,當年先帝登基之時,不僅大赦天下,還廢除了幾乎全部的酷刑。
其中就包括腰斬還有淩遲。
但願,但願翟清是無辜的。
否則,即便要她背棄先帝的遺誌,她也要重新動用她所能想到的一切酷刑。
她要叫翟清永生永世都後悔,後悔背叛了她。
衛泱不許樊昭那頭聲張,她自己這邊自然更不許人聲張。
但李姑姑那邊卻瞞不住。
得知衛泱在永春宮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李娥恍惚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她立馬吩咐宮人去準備沐具,親自伺候衛泱沐浴更衣。
眼下,半夏仍在昏睡,福來雖然醒著,卻嚇丟了魂似的,根本就指望不上。
至於忍冬,還沒從長興伯府回來。
因此,衛泱跟前的差事,就隻能由李娥一個人來當。
在進屋見衛泱以前,李娥就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冷靜。
可當她看見衛泱的臉時,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人怎麼會被傷成這樣,臉腫的好厲害。
而在衛泱將衣裳褪去以後,李娥更是痛心的喘不過氣來。
她一邊小心翼翼的伺候衛泱沐浴,一邊含淚不住的咒罵著那些禽獸。
說老實話,衛泱做夢也沒想到她會遇到今日這種事。
若這隻是一場夢就好了。